“一二三四，腿抬高些，好，坚持住，小菜鸟们。”

　　低沉且极富磁性的男声在练舞室中回荡着，声音的主人是个皮肤略显苍白，墨色中长发，身穿黑色高领长袖打底衫的男子，他的发型很有特色，前额垂下的长刘海似刻意般把他的右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但又把他的脸称托得更白了。

　　他看似轻松，但已然有些焦躁了，昨天他刚刚结束了一批新生演员的训练，就被派来了这，来训练这帮偶像练习生，可谓是忙的团团转，让他严重怀疑这领导是个现代版的周扒皮。

　　他手持教鞭，笑着从一个个呲牙咧嘴以至于往日俊朗全部消失不见的小男生身边走过，还不忘哪里不对打哪里。

　　手太低，打，腿不够直，打，屁股翘的没有那个feel，打。哦当然，他的力度拿捏地精准，让人感觉到疼，但并不会真正伤及鞭下人的皮肤。

　　最后一个动作终于达到他心中的要求，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手，“好了，休息吧。”小男生们瞬间如获大赦，一个个慌忙恢复正常的站姿，向这位严厉的资深偶像指导员鞠躬道谢后，手脚僵硬地走出练舞室。

　　一群啥都不懂的小菜鸟啊，需要的训练还多着呢。男子摇了摇头，余光突然注意到了走过身边的一个学生，猛地一把按住他，“你等一等。”

　　那是个一头银发的帅气男生，估摸着刚刚成年没几年吧，稚气未完全消去，脸部轮廓位于青少年的圆润与成年人的刚毅之间，眼睛是特殊的异瞳，一红一黑，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右眼下方的一道及其明显的红色伤痕。

　　“怎么弄的。”男子用右手食指指节扳起男生的下巴，仔细看了看那伤痕，声音有些冷。脸是一个偶像的本钱，那些粉丝说的好听是喜爱偶像的才华，但说到底还不是用脸圈粉，而这个孩子，还没出道，怎么就伤了脸？这对他今后的星途有多大影响想都不敢想。

　　“额……这是我很小时候，被表弟不小心划伤的……”男生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许的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叫什么名字。”男子声音依旧，听不出是生气还是其他的什么。

　　“……我表弟叫Xfrisk。”什么玩意？不会是因为这伤痕杀人泄愤吧？

　　“我问的是你……”

　　“啊，啊哦，我叫cross。”cross视线微微上移好死不死地对上了对方的眼睛，那是一只怎样地眸子啊……漆黑之中带着点点森绿，让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幽寂的原始森林中不为人知的角落。同时让人更加好奇，他的右瞳是什么样子的……

　　头上一痛，cross忙收回视线，老老实实低头站好。男子冷冷地说：“既然有缺陷，就得比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明白吗。”

　　cross疯狂点头，就差没三指并拢指向天际发誓了。这时cross的肚子非常有胃见地发出一声哀嚎，男子严肃的表情微微松动，拍了拍cross的肩膀，“快去吃饭吧。”

　　cross乖巧低着头走了出去，见里面男子没有立马出来的意思还给他贴心地带上了门。

　　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cross扭头一看，竟是同班的killer，他笑眯眯地说着：“嘿！cross！搁这站着干嘛呢，听说今天食堂有妙脆角炒草莓哦！”

　　cross嘴角抽了抽，刚想说妙脆角炒草莓是个什么鬼，一段突如其来的极富节奏感的音乐打断了他。cross扭头看向音乐来源的地方，竟是练舞室内。

　　killer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探头探脑往玻璃窗那里往里看。“哟，nightmare老师。”

　　“你认识他？”cross微愣，这位指导员可以说是空降他们这个班的，一来就开始训练，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再加上性子颇怪，没人敢问。

　　“那当然。”killer把玩着手中小刀，“我和他关系不错。”

　　“哦，原来如此。”cross挠挠头，没再问下去，也学着killer的样子，往练舞室里面看去，这一看，却愣住了。

　　匀称修长的身体尽情舒展着，随着音乐而做出各种动作，或似松般强劲，或如水般柔和。cross的角度可以清晰看见他裸露出的一截子苍白的小臂和俊朗的侧脸，修长的腿和纤细瘦削的腰肢。

　　cross无意识地贴近玻璃，哈出的雾气模糊了一小块玻璃表面，让里面的人儿变得有几分不真切起来。

　　nightmare做了一个甩头的动作，却突然不知怎的，猛地停了下来，呆呆地站在舞厅中央，任凭音乐自顾自地播放着，突然抄起身旁的笔记本，猛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捂着脸蹲在了地上，身体微微颤抖。

　　cross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推门进去看看。killer一把拦住了他，“哎哎哎，我说你干什么玩意啊，咋了，这个练习生位置做的不舒服了？nightmare最讨厌他练舞的时候有人打扰了！小心到时候，头都给你扳下来！”

　　cross一愣，“但，他刚刚……很奇怪啊，没关系吗？”说真的，他可不觉得nightmare那样是心情不太好所致。

　　“他天天都那样好嘛”killer用极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cross并没有听清“什么？”

　　“我是说，那也不关你事。”killer翻了个白眼，拽起cross的手臂就往食堂方向拖，“好了，你再磨蹭，食堂估计啥都没了。”

　　cross一脸懵逼，只得任凭killer把自己拽走了。离开前看向练舞室最后一眼，入眼便是走出门的nightmare。

　　他满脸的疲惫与无奈，但仅留有一瞬，下一刻，他眨了眨眼睛，嘴角那标志性的反派笑再度扬起，周身诡异恐怖的气场环绕起来。

　　强大且迷人，刚刚的脆弱仿佛只是个幻觉。

　　这样优秀且极具魅力的人，为什么没有大红大紫呢？

　　cross坐在食堂里一边嚼着西瓜炒妙脆角与圣女果、番茄炒西红柿，一边呆呆地想着，表情憨的一匹。

　　murder嚼着西红柿，扭头对满脸写着“不关我事别问我我是无辜的”的killer问道：“呐，cross这是怎么了？”“还能咋了，春心荡漾了呗。”killer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拨弄着餐盘中的妙脆角。

　　murder扬了扬眉毛，“认真的？”语气中满是不信，killer感觉自己的信任值遭到了挑战，“他丫的爱信不信。”随即端着盘子去找隔壁班的color了。

　　murder看了看对面一脸痴呆的cross，摇了摇头，也端起餐盘去找horror了，error见他们都走了，所以也任凭ink把自己拖走了。

　　待cross终于回过神来时，整个食堂都没啥人了。“靠！怎么回事？？？”

　　nightmare发现最近似乎总有人在偷偷地看自己，那是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让他极容易回忆起曾经一些糟糕的东西。

　　nightmare摸了摸自己莫名发冷的脖子，森绿色的眸子如鹰眼般犀利地划过身后，企图找到那视线的由来。

　　是谁？隐形摄像头？狗仔队？疯狂的记者？还是别的什么？想干嘛？

　　但这一次，他对上了cross的眸子。

　　对方明显吓了一跳，满脸通红地转过头去，很是慌乱。

　　nightmare扭过头，不去看他。

　　嘛，刚刚对视那一瞬，cross眼中充斥着的……是什么呢？

　　心中这莫名的恐惧是什么？

　　nightmare缓步走到所有学员正前方，远处台上反射着头顶灯光的玻璃地面与面前的红丝绒幕布无一不昭示着，这不是以往普通的练习。nightmare面色平静，依旧是标志性的反派微笑，强大且胜券在握的样子，莫名让学员们心中有了些底。

　　“好了，菜鸟们，这虽然是一次小的客串演出，但也不要浪费这几个月的练习，给我好好表现起来，明白了吗？。”

　　“说过多少次喊我boss”

　　“……”说真的，您这么拽真的没问题吗？

　　主办方那边开始催促了，nightmare摆摆手“去吧。”这群年轻的小练习生们点了点头，往台上走去。

　　他们这次的任务，便是担任这次演出的开场舞蹈部分，这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对于提升自己能力和未来出道都是极好的。但毕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一部分人还是有些腿打颤。

　　“等等。”nightmare突然出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最前面的差点都一头栽在台阶上。

　　在学生们迷茫的目光中，nightmare清了清喉咙，笑眯眯地说“表演完我们去隔壁酒吧玩一玩，庆祝一下。”大家刚准备欢呼，nightmare又加了一句“AA制的，小鬼们。”

　　果然，nightmare老师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

　　小练习生们一脸无奈地在台上站好位置，在心里默默说着。

　　猩红的帘幕在台下观众兴奋的尖叫声中准时拉开，由一批小练习生所带来的现在非常流行的歌曲配舞于舞台上炸开，随着音乐踩点闪烁变换的灯光，干冰营造出的朦胧雾气，舞者们俊朗的面孔，还有整齐划一极具魅力的舞蹈……轻而易举将气氛提至高潮。

　　台下观众的呼喊与打call是最好的鼓舞，cross感觉心血澎湃，他感到灵魂深处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值得与快乐，他忍不住往一旁看去，愣住了。

　　nightmare站在台下，看着他们的表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很温柔，很好看。

　　cross因为这一分神，竟一不小心绊到了什么，直接摔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台上其他人傻眼了，nightmare有一愣，下意识攥紧了袖子，扯出了一大片褶子，这是个致命的意外，极有可能变成cross未来整个事业途中的灰暗面，并且可能在网络上大肆传播，他都可以想象出那些营销号会怎么骂cross了。

　　cross反应极快，就着这一摔做了一个街舞中的单手撑地旋转，然后帅气地跃起，就着音乐现场编了一小段舞蹈，配上了小部分街舞特色，最后向台下比了个心迅速归位。

　　台下观众先是一愣，随即天真地认为这就是设计好的动作，一个个欢呼得更大声了。

　　nightmare这样想着，心中莫名染上几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庆幸与骄傲，攥起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接下来的收尾很完美，旋转，摆POSE，谢幕，一气呵成，没有再出什么差池。

　　台下观众纷纷鼓掌叫好，互相询问这是哪个男团，怎么之前没见过。得知这是还未出道的“邪骨团”后，都有些兴奋，“还没出道，那我岂不是可以当他们老粉啦！”“你的脑回路怎么总这么清奇……”

　　酒吧里，大家端着酒杯轻轻碰撞祝贺，金黄的液体在酒吧昏暗灯光的照射下，透出琥珀般的光泽。

　　murder笑嘻嘻地说：“今天cross可是好好出了趟风头啊，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呀。” cross瞬间涨红了脸，“才不是！只是……分神了而已……”

　　nightmare走到沙发最右侧坐下，轻抿了一口杯中液体，随即放下，认真地对自己这帮不靠谱的学生们说：“在演出中，分心是大忌，下次不许再犯了。”

　　“话说cross你平时挺专心的啊，今儿个是看到啥了？”kil·看热闹不嫌事大·ler笑嘻嘻地说。

　　“我……就……那个”cross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看nightmare看入迷了所以失误了吧？眼睛下意识往nightmare那边瞟，却不料刚好对上nightmare平静如水的眸子，一时又僵住了，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攥住脖子的鸭子，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killer，你点的歌到了。”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cross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killer朝声音的发出者――nightmare抛出一个“你就不能让我把他话听完吗但好吧你是老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的但你有没有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啊”的眼神，但由于想表达意思太多，落到nightmare那里只留下满脸小媳妇似的忧怨。

　　nightmare耸了耸肩，对killer的忧怨视线全部选择性无视。cross纠结了半天，最后才小心翼翼地在nightmare左侧一米左右的位置坐下。horror一脸淡定地咬着服务员送来的西瓜，对这边的事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murder坐到horror的旁边，低声询问他想点些什么，error坐在角落里看手机，和谁聊着什么。killer见无人鸟他，哼了一声，拿起话筒，摆开架势，大有一代歌王阵仗。

　　歌声从音响中流出，悠扬且富磁性，是那种标准的男中音，cross心里默默感叹之前不知道killer音乐天赋这么好啊，扭头就看到了满脸见怪不怪的nightmare。

　　但……心里这莫名的别扭是怎么回事？

　　酒过三巡，nightmare放下酒杯时发现cross看着自己出神，微微挑了挑眉，用手托腮，似笑非笑地说着“怎么了，小鬼？我有那么好看吗？”语气中满是调笑。

　　“！！”cross一愣，慌乱收回视线，满脸通红，不敢看身旁满脸笑容调戏自己的指导员老师。辛好killer刚好在飙高音，其他人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角落这边发生了什么。

　　cross嚼着服务员送来的爆米花，极力让自己别去注意身旁人的一举一动。手中的爆米花味道甜腻，奶油与焦糖混合在一起，香甜的气味暗示着它超标的卡路里，平日里cross是不会碰这些东西的，但一个人郁闷的时候，就总想吃点甜的，你懂的。

　　nightmare斜眼看了埋头吃爆米花的cross一眼，似思索了些什么，起身，拍拍cross的肩，把cross吓了一大跳，着急忙慌地咽下口中爆米花，口齿不清地说：“老师？！……怎怎怎……怎么了”“他们估计还得玩好一会儿，我们先回宾馆吧。”nightmare这么说着，语气自然，俨然一副体贴学生的良好教师模样。

　　cross一愣，他对这酒吧无感，但他的确还有些文件放在宾馆需要处理，cross挠着头看了看一旁对唱“大碗宽面”的horror与error，和放弃唱歌选择猜拳喝酒的killer与murder，有些莫名的担心“留他们在这，没问题吗。”nightmare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向cross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冷冷地开口：“喂，嗯，是我。”

　　cross从来没见过nightmare如此冷漠的样子，仿佛电话那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死物一样。

　　对面人似乎很高兴，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但cross隔的有些远，听不太清，nightmare的眉头皱的很紧，干脆利落地打断对方：“够了闭嘴，我懒得听你废话，xx酒吧，1001号，把我的团员的接去xx宾馆，其他的不关你事。”nightmare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对方明显还想说什么，但才吐出两个字通话就被切断了。

　　cross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nightmare把手机揣回兜里，朝傻站在一边的cross招了招手，“好了，走吧。”cross答应一声，乖乖跟上。

　　夜晚的都市总会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感觉，周遭繁华如梦，但行走于其中的人却莫名得难过与不知所措起来，仿佛心脏都被什么用力揪起。

　　哦对，那种感觉，叫孤独。

　　cross在nightmare身边缓步走着，他尽可能与nightmare保持同一走路频率。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就这么沉默着走着，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名为尴尬的味道，cross拼命地思考着，想找出一个话题来，让气氛不那么尴尬。但……完全想不到啊可恶www……

　　一阵风刮过，cross余光瞟到nightmare略显单薄的身影瑟缩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nightmare今晚为了赶通告，忙前忙后，外套早以“太热了，不方便行动并且关你们屁事”为由扔在宾馆里了。而这陌生的城市，因为离海较远的缘故，昼夜温差不小，也难怪nightmare会不舒服了。

　　nightmare只感觉身上冷的打紧，暗暗后悔为啥没带自己的外套。

　　不过也没关系吧，反正……这种孤独的寒冷，也早已习惯了……

　　突然，nightmare感觉一股温暖包裹住了他，把他从臆想中扯了出来。nightmare扭头一看，是cross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他身上。

　　“老师，您别着凉了。”

　　“说了多少次叫我boss”

　　“可……我叫不习惯……那个……我，可以叫您senpai吗？”小学生的脸红通通的，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前辈啊……嘛，随你的便。”nightmare扯了扯身上属于cross的外套，默认了他对自己与众不同的称呼。

　　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关系呢……对吧？

　　两人之前的气氛莫名有些微妙，和之前的尴尬不尽相同，但同样让人难以忍受。最终是nightmare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cross，我记得你的资料上说你是一个知名企业的公子哥，为什么想当偶像呢？”

　　cross侧头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他的下半张脸被毛领遮挡，只露出那只不被头发遮挡的森绿色眸子，和眼下一小片脸颊，那片脸颊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粉红，cross以为那是路边霓虹灯所造成的视错觉，仔细看时又完全消失不见了。

　　“emmm……一定要说理由吗？”cross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因为我表弟。”

　　“xfrisk？”nightmare扬了扬眉毛，心里暗暗吐槽这人怎么啥事都有他一份。

　　cross赶忙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他，是他哥哥，xchara，比我小，所以也算是我表弟。”他眼神暗了暗“他在十三岁那年……躺着病床上，拉着我的手，说想看我站在舞台上，周围亮晶晶的，为他唱一首他最喜欢的歌，然后……然后他……”

　　nightmare微微一愣，明显没想到cross是这般回答，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别太难过，你现在的努力就是在一点点实现这个愿望。”

　　cross无奈地说“您想到哪去了，然后，他就因为躺在我爹病床上被我爹揍了一顿。”“……哇哦。”

　　你家还真是父慈子孝呢cross。

　　“不过我还是对偶像产生了些好奇和憧憬。”cross眼中似乎带上了几颗闪烁的星星，“当然，真正开始学习后我知道偶像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但这并不妨碍我的信心，我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偶像！”

　　“……光凭一腔热血可不行，好好练练你的舞步再说吧。”nightmare在一旁笑着说道，却似乎回忆起什么一样，莫名有些落寞。“偶像可不是什么光鲜的工作，不过是表面光鲜内地残破罢了，你对此有初步了解很不错，但还不够深入，我现在和你说太细你估计也不懂，还是在你的偶像之路上慢慢体会吧。”

　　cross愣愣地看着nightmare，默默吐槽说：“那您倒是给我说细些我之后再领悟也不迟啊……”但随即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senpai您这么优秀，为什么不去当偶像呢？”

　　头顶的路灯不知什么原因并没有亮起，估计是年久失修了吧，nightmare在这片阴影之中，而cross则被阻隔在这阴影之外。

　　nightmare脚步一顿，扯了扯身上属于cross的外套，脸上表情被阴影和他刻意拉起些许的毛领所遮挡，他转过身，对上cross的是他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笑容：“谁知道呢……也许是被那表面光鲜内地残破的生活给吓坏了也说不定啊……嘛，谁知道呢……”

　　cross还想说什么，nightmare却打断了他，“哝，我们快到了。”cross打量了一圈四周，原来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下榻宾馆的后方。在这里可以看见cross的房间透着光亮……等等？透着光？？？！！

　　cross一脸懵逼“我记得我关了灯啊？没退房清洁工也不会进去的……难道是进贼了？！”nightmare面色有几分难看“是贼倒还好了，快走，不能让那家伙跑了。”说完就直接跑了过去。

　　cross一愣，完全没想到nightmare会如此在意他的东西会不会被偷，不过senpai刚刚又说是小偷倒还好了，难道里面不是小偷，而是更危险的什么？……不行，让senpai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cross稳了稳心神，一边往nightmare那边跑一边拨打了报☆警电话，“喂，您好，我是cross，在xx宾馆，我发现有人非法进入我的房间，是的我在外面，房间号是0801，好的请快点来。”

　　当cross因为没赶上电梯所以只能爬楼上去，累死累活终于到达自己房间的那一层时，发现自己房间门大开，应该是nightmare用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房卡开了门，一群人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拼命挤进去，看见了极其震撼的一幕――往日举手投足都透着从容与稳操胜券的senpai，此刻似魔怔了一般冷静全无，狠狠地揍一个被他单膝压住的家伙，对方流出的鼻血沾了他满手，让他此刻看起来恐怖又可怕。

　　被nightmare压住的那家伙想反抗，但nightmare的力气大的吓人，他用来遮挡面部的口罩和鸭舌帽全部被nightmare粗暴地扯下丢在一边，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部相机，以及一个从不知哪个角落拽出来的针孔摄像头。

　　cross捡起那台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数码相机，看了一眼里面拍的照片：他与这个偶像公司的合同，nightmare给他布制的作业，正在写的歌的初稿，甚至还有一些换洗衣物的照片。

　　哦cross的taco之神啊，他用膝盖头都能猜到这人是干嘛的了，狗仔队的人，但这人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住处的？明明今天他们才进行了第一次的演出啊。

　　“警察马上就到，然后你就会因为侵犯他人隐私和非法入室去拘☆留所好好待上一阵子。”nightmare用膝盖顶着那人胸口，恶狠狠地说着。

　　那人看着nightmare被汗水打湿所以微微撇开些许的半边刘海，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剧烈挣扎起来，含糊地喊着：“你！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贱……”话还没说完，nightmare就又恶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如果你不想被我以正当防卫的名义打断下巴，就给我闭嘴！”

　　那人鼻血横流，满脸都是，看起来很是恐怖，警☆察终于来了，从nightmare膝盖下救出了他，那人一边被警察押着一边大喊：“你算个什么东西！nighty！不管到哪！你还不是那个垃圾！”nightmare听着又想冲过去揍他，被cross拦下，“senpai，现在再打就是故意伤害了！冷静！冷静啊！”

　　nightmare终于停了下来，他死死捂着自己的右侧刘海，身体颤抖地很厉害，cross从后面抱着他，不让他摔倒，他可以感受到怀中人那支离破碎的脆弱与无助，还有那努力压抑到无的抽噎，cross一遍一遍地说着，一遍又一遍。

　　“没事了，senpai，没事了，senpai，没事了，没事了……”

　　最终那狗仔被关进了拘☆留所，但有趣的是，他在拘留所时一次无意中和窗友透露，他杀过人，后来调查发现确有其事，于是他被判了无期☆徒刑，再也没有出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围观群众在警☆察来时就逐渐散去了，nightmare在cross怀中呆了好一会儿，才缓慢且坚定地推开了他。“好了，我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cross一愣，他下意识一把拽住nightmare的胳膊，他有太多疑问了，关于nightmare的过去，关于他为何对狗仔如此敏感，关于他刚刚的失控……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senpai，您……”“练习生cross，记住你的身份！”nightmare扭过头，那独露出的一只森绿色眸子中闪烁着慑人的寒光，让cross的呼吸都忍不住一滞，他抽出被cross抓着的手臂，脱下身上属于cross的外套，丢给cross，转身离开了。

　　是的，记住你自己的身份，cross。

　　cross垂下头，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衣服。他是nightmare的学生，但……

　　cross的异瞳中满是道不明的情绪。

　　自己绝不会甘于这个位置的。

　　因为，希望……希望……希望成为senpai重要的人啊！

　　一个小小的声音问着cross。

　　cross问着自己，他有了答案。他把脸埋进带有nightmare余温的外套。

　　“你认真的？”nightmare一言难尽地看着穿着粉红色小围裙拿着锅铲笨手笨脚铲一块已经黑的和碳一样，哦不，就是碳的煎饼，神情中带上一抹莫名的敬畏。

　　“其实也没那么糟糕……吧……”cross把那块饼形物体放在瓷盘里，听着它与瓷盘接触时发出的清脆撞击声，声音里还是带上一抹不确定，但还是坚定地把它放在nightmare面前，用充满期待的亮晶晶眼睛盯着nightmare。

　　nightmare毫不动容一脸嫌弃地把那盘不明物体从面前推开，皱眉盯着cross：“你最近很奇怪啊。”

　　好吧，岂止是很奇怪，是非常奇怪啊！

　　从异于平日的卖力练习，到早晨一睁眼发现其一脸痴汉（自以为是温柔）盯着自己，到中午抢着帮忙打饭，还有现在的煎饼……嗯姑且算是煎饼吧。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怪异。

　　“我觉得他是看上你了。”killer叼着一根巧克力棒，看着远处练习舞步的cross含糊地开口说着，站在他身旁靠着栏杆的nightmare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脑嘣“你TMD最近恋爱喜剧看多了吧！”

　　“如果他真的看上你了呢？那你怎么办？”killer咽下口中的巧克力棒，重新拿出一根，看着上面的浅褐色的坚果碎，淡淡地说，“接受，还是……”

　　“自然是不可能接受的。”nightmare眼神暗了暗，抬手，轻轻捂住了自己的右半边刘海。

　　“我不能毁了他。”

　　killer微微低头，手微微一动，手中巧克力棒断成两截，一半落在了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惜。

　　“可你并没有毁了任何人啊……除了你自己。”

　　cross在他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淡紫色信封，有淡淡茉莉花的味道，cross一时有些慌，第一反应是这是哪个小粉丝送来的表白情书，但看见那漆黑的火漆印后又反应过来，这是senpai送来的。

　　‘17点，天台，要事相谈’

　　短短的一行字静静躺在素色的信纸上，字体是漂亮正规的行楷，冷漠的语调甚至可以冲破纸面钻入cross脑子里，cross看了一眼一旁的挂钟，飞也似地跑出了门。

　　天台上，nightmare看着自己腕表上的时间，在时针正式指向5时，cross冲了出来，因为速度太快差点没脸着地。

　　“senpai,怎么了，什么要事！我……”cross的话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nightmare站在栏杆边，天台上风很大，他乌黑的发丝与黑色的外套被风吹地扬起，天空的远处已然开始如血般艳丽的晚霞，他微扭过头，露出那只美丽的眸子， 看向cross。

　　cross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nightmare笑着说着“cross，呐，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语气平淡，好似在说什么于己无关的事情一般。cross一愣，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在一阵迟疑后，还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nightmare没有说话，只是开始笑，从低低地笑，到大笑，到狂笑，他伏在栏杆上，似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好一会儿，他才终于中cross迷茫的目光中停了下来，他直起腰，转过身直视着cross，脸上笑容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与嘲讽，他走上前，在cross面前停住，他们挨的极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cross脸一红，都不知道该看哪了，只好傻傻地看着nightmare的眸子，nightmare突然轻轻地，挽起自己右半边的刘海，露出他一直遮掩着的右半边脸来。

　　粉红色的息肉凸起如蜈蚣般爬满整半张脸，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右眼也明显是瞎了，上下眼皮都融在了一起，独留一条堪称没有的缝，看起来可怖到了极点。

　　“真可惜，我是个怪物，所以别痴心妄想了，小鬼。”

　　error路过厨房，惊恐发现里面烤箱有些不太对劲，急忙拔掉电源前去抢救，但里面的饼干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石头。

　　“啊……一定又是cross，真是的。”

　　看着呆愣住的cross，nightmare自嘲似地轻笑一声，越过他，径直离开了天台，cross想说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任nightmare离开，却什么都做不了。

　　晚霞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昭示着夜晚的到来，远方，已有星辰闪烁。

　　killer看着从楼梯上走下的nightmare，瞅了一眼他凌乱的发丝，微微一愣，“你告诉他了。”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知道nightmare为了让cross放弃会拿出这张底牌，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早晚的事罢了，拖的越久越糟糕，不是吗。”nightmare满不在乎地对着killer笑笑，但killer知道他心里绝对没有看起来的这样不在乎。

　　“你真的没有动心吗？boss。”在nightmare与killer擦肩而过时，killer淡淡地开口了。

　　nightmare脚步微顿，他抬手，手指轻轻滑过右脸上的凸起，“或许……曾经有过吧。”

　　天台上，cross扶着栏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他不是个脆弱爱哭的人，但不知道为啥，他就是忍不住。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killer，cross慌忙擦干脸上泪痕，吸了吸鼻子，假装认真看远方一点点吞噬天空的夜色。

　　killer站到了cross身旁，似完全没发现cross的异样一般，笑眯眯的说：“想听我讲个故事吗。”说完不待cross回应，便自顾自地开了口：

　   在很久很久以前，啊也不算很久啦，有一个小练习生，他刚出道时，因为刻苦的练习与精湛的美妙的歌喉，成为了个小有名气的偶像，同时他不错的脸蛋和略带青涩的性格也让他疯狂圈女友粉。

       那女人自身本就有几分势力，在演艺圈也是个二线小明星了，却无比痴迷于那个小偶像，甚至买通了记者，酒店人员，小偶像的助理，制造了一起捉奸在床事件

       事情发展的非常顺利，小偶像为了应付记者忙的焦头烂额，而那女人只需要偶尔出来流流眼泪，说几句“我的爱是如此卑微，但我不在乎”“我爱他，就足够了”就可以主导大众舆论了

 在那一天，一个带着兜帽的男子突然冲入记者群中，抓住了被记者围攻焦头烂额的小偶像，然后……泼出了他早准备的盐酸，小偶像的半边脸被盐酸泼到，惨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而那伤人者非常嚣张，一直大喊着“你活该”“你活该！”甚至没有逃跑，对着记者添油加醋地说着小偶像“肮脏”的行径，记者们都围在伤人者身边，记录着那所谓的“罪行”，在地上缩成一团哭嚎的小偶像则无人理会，最后被路人随手拨打的120带走了……

　　后来……他动了一次大手术，右半边脸因为受伤程度较大，留下了无法恢复的可怖伤痕，偶像之路彻底破灭，为了生活，用着自己的经验，当了一名偶像指导员。

　　好笑的是，那个所谓真心爱他的女人，在出事后，光速和另一个富豪结婚，从此再未出现……而那个伤人者，也在出狱之后，找到了自己的“真爱”，那曾经的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多么可笑又悲哀啊，你说呢，cross。

　　cross愣愣地听着这个故事，半晌，才颤声问道：“那个小偶像……是senpai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killer点燃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红色火星在已然全黑了的夜空中很是显眼，把killer的面容照的很不真切。过了好久，killer才淡淡开口：“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额……吸烟有害健康？”

　　“……我弄死你算了……”

　　天边，一颗星辰亮起了。

　　“指导员已经两天没来了。”horror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着。

　　cross忧心忡忡地戳着碗里的土豆炒姜丝，下意识看了killer一眼，killer满不在乎的晃晃筷子，“急个锤子，你还怕他能跑了不成。”“……有时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他朋友……”

　　error拿着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淡淡提醒道：“别忘了，有一天指导员是一定会来的。”

　　murder微微挑眉，“你指的是……”

　　“没错。”error放下苹果，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出道演出那天，他绝对会到场的~虽然觉得很恶心，但这是我们的约定，不是吗。”

　　众人极有默契地相视纯（jiao）良（xia）一笑，cross一脸懵逼。

　　今天的邪骨团也是团结一致帮兄弟脱单呢。

　　nightmare坐在一家奶茶店里，静静看着自家兄弟帮忙监督的学生们拍的练习视频，手指随着音乐节奏敲打着桌面，视线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寻找那个黑白色的身影，不知是否是拍摄角度缘故，那身影总是时不时被切掉一半，让nightmare莫名地恼火，索性不看了，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哎呀，暗夜帝王桑~什么事这么大动肝火的，来个圣代降降火，顺便和我说说，让我乐呵乐呵呗。”一个欠揍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随即一杯巧克力冰激凌圣代就放上了桌子，推到了nightmare面前，声音的主人也非常自来熟地坐到了nightmare对面。

　　nightmare抬眼看了对方一眼，拿起勺子泄愤似的挖了一大勺塞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哼，黑雪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黑雪满不在乎地笑笑，目光扫过即将黑屏的手机，微微挑眉，“你的小学员们都还在刻苦练习，你这个当指导员的到处乱跑，没关系吗？”

　　nightmare翻了个白眼：“那帮小鬼狗着呢，才没有这上面拍的这么认真。”开玩笑，他的学生，他比谁都了解。

　　黑雪没有说话，她的手指在桌上轻扣着，半晌，才缓缓开口：“nightmare……你……还是没办法放下吗？”

　　nightmare微微一愣，随机想到什么，面色阴沉下来“killer和你说的？”

　　黑雪摇了摇头，打开自己手机，搜索起什么，随即给nightmare看，上面是加粗的黑色标题：“震惊！前偶像竟于新生代练习生房中暴打狗仔！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黑雪明显有些紧张，但反观nightmare自己却毫无波澜。

　　黑雪小心翼翼地问：“nightmare，你真的打了那个狗仔？虽然我觉得你做的超棒，但还是想说这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nightmare淡然一笑：“对啊，打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打算离开了。”黑雪一惊：“你要走？去哪？！”“谁知道呢，也许是天之涯地之角吧。”“别开玩笑啊你这混蛋！”

　　黑雪叹了口气，似投降般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和他们……告别吗？”他们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nightmare眸子暗了暗，融化的冰激凌顺着勺子流到了手上，一片黏腻。

　　“我答应过的，出道演出一定会去，这是我们的约定。”

　　“天，你啥时候这么实诚了？”

　   “不知道，并且我觉得挺恶心的。”

　　“准备好了吗。”murder扯了扯自己的兜帽，递给众人一个眼色，horror嚼着一颗不知哪翻出来的糖果，比了个“OK”的手势，error翻着手里的花绳，点了点头，killer手中的未开刃的小刀刀尖划过墙壁，墙灰簌簌地往下掉着，“自然。”cross有些紧张地搓着衣服下摆，但还是坚定地说：“没问题！我准备好了！”

　　ink走过来拍了拍error的屁股，不待对方炸毛，便笑眯眯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但我提前祝你们成功~”

　　cross做了个拜托的手势“您不当搅屎棍我就谢天谢地了。”“那好歹我是个棍啊。”“……艹”

　　cross看向horror，忍不住第1008次问道：“你说……senpai他会来吗？”horror翻了个白眼，口中牙齿和硬糖接触发出一声脆响，硬糖便粉身碎骨。

　　“ladies  and 乡亲们！欢迎来到邪骨团出道演出的现场！”穿着一身五彩斑斓奇装异服的fresh一出场就用他的节奏把控了全场，气氛不一会儿便高涨了起来。

　　nightmare坐在台下第10排的位置，大概处于会场的中心，是难得几个不嗨的人之一，他撑着脑袋，静静扫视着舞台的布景，灯光，摄像头位置，音响一类设施，发现这些均达到他心里预计要求后点了点头。

　　一阵音乐响起，nightmare才发现练习生们已经出场了，人群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荧光棒和发光横幅晃得他眼睛疼。但nightmare并未被干扰，只是极认真盯着台上跳舞的几人，观察他们的舞步，身形等，但在扫过cross，他发现cross似乎并不是很专心，一双眼睛到处乱瞟，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不专心？！

　　nightmare皱起眉头，很是不满，但随即他就明白cross是在找什么了。

　　cross的视线与nightmare的相交汇，nightmare愣了一下，cross则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笑的相当好看，以至于让全场的粉丝都激动了起来，一些粉丝甚至站起来高举手中灯牌大喊“我要给你生猴子！！”

　　nightmare和cross之间的视线交汇被nightmare前方一块举起的灯牌阻挡，nightmare从刚刚的呆愣中回过神来，莫名地有些脸颊发烫，玛德，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一定是这太热了，没错，太热了。

　　nightmare用手扇着风，企图让自己快些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舞台那边舞蹈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单人的新歌表演。

　　一阵熟悉的极富磁性的男声在会场中响起，nightmare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无视身后人不满的声音，往舞台中央看去。

　　cross身着黑白色骑士服饰，手执一朵开放得无比娇艳的黑玫瑰，对着麦克风轻唱着：

　　“您知道的，您是我的王，我的神袛，如果可以，请接受我的虔诚，您冷眼旁观着我的执着，您不以为我们之间混淆着这段感情叫爱，说这只是我们彼此欺骗沉睡于谎言的温床，不过没关系，我还是爱你,  就算是谎言的话，也请让我永远活在这里面吧……”

　　他的眼角有滴泪滑落，看起来如同坠入地狱却并不后悔的痴情天使一般，nightmare不知为何感觉心口一疼，想别过头去却移不开眼。

　　看到他这样优秀，真的太好了，但为什么，会这样难过和不舍呢？

　　nightmare擦了擦眼角，起身，准备离开了，突然，台上传来了他所有学生的声音：

　　“在这里，我们想感谢一个人！他就是，我们的指导员！nightmare老师！”

　　灯光突然聚焦于nightmare所在的位置，把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nightmare吓了一大跳，他有些迷茫和不知所措，但多年的经验积累还是让他迅速反应过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向舞台。

　　走到一半时，音响里突然放起了nighty的早期作品《负面情绪》，nightmare的表情瞬间变了。

　　歌曲往往比一个人更易留下深刻记忆，更别提这人本就是个容易让人牢记的偶像了，歌曲响起一瞬间，就有人听出了这首歌的由来，连着猜出了nightmare的身份。

　　细碎的议论声如洪水般包围住了nightmare，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着，每一步都重若千钧，他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了，明明已经不在乎了，明明已经过去了，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改变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受？

　　“他就是当年那个nighty？”“啊，我知道他，一个渣男。”“呸，这样的人也配做指导员？”“这样的指导员教出来的学生……我感觉不是什么好的啊！”……

　　error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在旁操纵音响的ink，用口型怒骂道：“ink 我 艹 你  * ！”ink相当不在乎地摊了摊手，转头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浑身僵硬的身影。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舞台，此刻却陌生的让人害怕，nightmare抓着话筒，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所有器官都好像在和他唱反调。视线有些模糊，台下观众的脸扭曲成了可怖的恶魔，耳朵里的声音被放大又缩小，听不真切，头疼的厉害，许许多多不想回忆起的过往死命往脑中钻，呐喊着，吸引着他的注意。

　　不，不该想这些的，要专心，要专心才对。

　　头好疼，我该怎么办？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sen…ai！”

　　拜托了，说些什么啊，快啊，快说些什么啊！

　　突然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nightmare有些发懵，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体就被打横抱起，随即就是奔跑时的颠簸感。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居然是cross，他刚刚居然直接抱着自己跑下了台，横冲直撞地从后门出了演出会场。

　　tcl，如果不是自己就站在外面，还是当事人，不然他死都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出会场后，cross看nightmare一脸震惊看着他，索性把他放下了，拉着他一起跑，nightmare完全不在状况，只得被傻愣愣地拉着跑。

　　跑了多久呢？跑到那火烧云又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了天边，霞光撒了漫路，到了一座桥的顶端时，cross才停了下来，两人一起喘着粗气，相互对视着。

　　“你他妈的……搞……什么玩意？！”nightmare一边喘着气，一边恨恨地看着cross，似要把他身上盯个洞出来一样。

　　cross也不急，待两人呼吸都平稳下来，他才低头，极认真地看着nightmare，说：“我喜欢你，senpai，我是认真的。”nightmare一愣，扶着额头一阵无语，“你他娘的众目睽睽之下把我拉出来跑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这个？cross，我看你是……”

　　时间似乎静止了，披散在二人身上的霞光如腾起的火焰一般夺目，又如枫糖浆般厚重浓郁，nightmare一时觉得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口，试图整理自己的语言，但并不成功。

　　“不，cross，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新生代偶像，你明白吗，你有大好前程，别为我这个……”

　　“我不怕，senpai。”青年眼中的执着和坚定刺痛了nightmare，他感觉那本该坚硬得如石头般的心有了一丝丝的裂缝，些许火星从中冒出。

　　“你知道的，没什么能够阻止我爱你。”

　　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侮辱谩骂，还是满堂喝彩，鲜花彩带。

　　我们一同站在阳光下，用我们的爱来面对这一切。

　　cross向nightmare伸出了双手，眼神坚定而澄澈，nightmare摸着自己的右脸，有些许迟疑，但对上cross的眸子，到底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己怎么偏偏遇到了这么个人啊，真是栽了。

　　nightmare放下了捂着脸颊的手，上前一步，摆脱所有过往，所有痛苦，所有迷茫，紧紧抱住了他，抱住他的爱人。

　　我爱你，就足够了。

　　“cross你丫好了没啊！！这帮粉丝和记者我们快挡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