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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孟妍才知道神仙会动情,但是月神不会,因为天道所不容。

孟妍想既然月老成人姻缘,那我孟妍便让人忘却情爱。孟妍熬了几世的孟婆汤,忘记了许多旧事,她不知道,月老在她离开天宫的那日便白了头,因为天道所不容。

“师父亲手把我推下了诛仙台。”孟妍顿一顿道,“但是我知道师父也是为了我好。”孟妍一边用勺子搅着忘情汤一边给白念讲自己如何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不然也不会偷偷将护心镜给我戴上。”孟妍笑笑,“难为你还巴巴的来鬼界看我。”孟妍伸伸手脚,“就是诛仙台的风有些大,身上刮了些口子,倒也没有受太大的伤。”

“唉。”白念叹一口气,“何苦?”

“那时候是我傻。”孟妍说着给过路的鬼魂舀了一碗忘情汤,鬼魂仰头喝了,在凡间经历过的种种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过,面上的表情喜怒哀乐的变了几番,终归于平静,坦然的走过奈何桥,了无牵挂的进入下一世的轮回。

“他既然喜欢成人姻缘。”孟妍缓缓道,“那我便熬这忘情汤,管他什么刻骨铭心的情爱,都断个一干二净。”

“妍妍,你还是没有忘记。”白念看着孟妍,有些心疼的道。孟妍穿着一身翠绿的衫子,是幽黑的鬼界里难得的带有一丝生机的色彩,纤腰细项的瘦弱身姿依门而立,却又显出一些伶仃的孤苦气。孟妍微一抬手,左手腕上一圈艳艳的红绳便有些抢眼的露了出来,如一道血痕划在苍白的肌肤上。

“上神可有给你说什么?”白念岔开话题道。

“师父说你若记念为师的恩情,以后莫说是我的徒弟。”孟妍有些沮丧的复述着夜神的话。

白念听了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道:“上神也是不容易啊!”

“念念,你说我真就这么辱没师门吗?”

“嗯。”白念认真想了想,道:“可能上神就是不想自找麻烦。”

“唉。”孟妍叹一口气道:“可能他们都觉得我是个麻烦吧。”

“嗯。”白念点点头,“算我一个。”

“白念!”孟妍怒道,“信不信我今晚给你种个噩梦!百鬼缠身的那种!”

“别别。”白念求饶道:“求求你给我个美梦,一群美男子求着我包养的那种。”

“滚。”孟妍举起汤勺就对着白念扔去,白念赶忙溜之大吉。

两人笑闹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九重天上,但是都知道,回不去了。

孟妍走到茶铺边,附上捡起汤勺,再顺手摘一朵红艳艳的彼岸花,抬手插在鬓边。她曾听人讲过,这彼岸花是极孤寂的花,有花无叶,花叶永不相见。

孟妍站在忘川边,忘川水显出一个眉眼清俊的男子,男子生得一副极好看的眉眼,却总是板着一副面孔,偶尔微微一笑,便如月华般温柔潋滟。孟妍稳了稳神,离忘川站得远了些,却又不愿离得太远,还是有些贪念的看了看平稳如镜的湖面映出的浅淡人影。

“忘川窥人欲望,不可久望。”鬼王不知何时站到了孟妍身侧。

孟妍点点头,道:“鬼王。”算是打了招呼。鬼王一身浓如夜色的黑衣,面色是就不见阳光的苍白。鬼王站在忘川边,看着湖面,不知看见了什么。

“多谢鬼王照拂。”孟妍道。当日在天宫犯了错,坠下诛仙台,是鬼王收留了孟妍。孟妍便寻了在奈何桥边熬忘情汤这个差事,算是打发时间。

“是你师父托了我。”鬼王道,“自是要卖他这个人情。”

“鬼王和家师是老友?”

“算是旧相识。”鬼王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日子还是要继续。”也不知是安慰孟妍,还是说给自己听。

又有鬼魂将过奈何桥、入轮回,孟妍走回茶铺,替鬼魂盛一碗忘情汤。鬼魂喝了,无牵无挂的走了。孟妍忍不住也给自己盛了一碗,低头喝了,想着是不是也能够忘记前尘往事。

孟妍本是九重天上的神仙,想起九重天上的事,仿佛是上一世。

天上的神仙各司其职,掌管人间的兴衰更迭、喜怒哀乐。

孟妍以前是个闲散贪玩的神仙,本领平平无奇,但是却能种梦,是靠天赋而得。孟妍能够用灵力生出梦种,包含各种幻境,植入人心,便能得到相应梦境。这本领说大也无甚大用,说小别人也不会,看在孟妍师父的份上,大家尊她一声梦仙。

孟妍的师父是掌管黑夜的夜神,据说曾是一个很能打的神,上古神魔大战,天地为之变色,神仙妖魔死伤无数,夜神活了下来,凭着赫赫战功,本能得个有实权的官职,却偏偏自己选了做夜神——一个极其清闲且不与人打交道的官职,只在人间夜晚的时候将星辰明月挂在天上即可。夜神做的很认真,每日勤勤恳恳的将星月收拾干净,再按人间四时将他们摆在相应的位置上。做好这些事后,夜神便执一壶酒,坐在天边,透过星月看人间熙熙攘攘的热闹,从华灯初上到夜深人静,一坐便是人间的一夜。

孟妍从记事起便陪着夜神打理星月,坐看人间繁华,孟妍曾问夜神是在看什么。

“人间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夜神抬手指着一处农户道,“那人在外劳作,至夜方归,他的妻子一直燃着一盏灯等着他。”

孟妍顺着夜神的手看去,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和他鬓角染满风霜的妻子,有些不解道:“天上的仙人不是长得更好看吗?”

夜神笑笑,“你还小,不懂。”

大多数的神仙管理的都是人间白日的事,到了人间的晚上,神仙也会想要摸鱼放个假补个觉。

孟妍不懂夜神在看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天宫兜兜转转便遇上了白念。白念是天上的昙花仙,掌管昙花的开落。孟妍见过一次昙花开,觉得那真是自己见过的最好看的花,清清冷冷的开在月光下,花色洁白,仿佛还发着淡淡的光。

上晚班的神仙不多,孟妍不敢找自己的师父消解寂寞,只能拉着唯一一个在晚上守夜开花的花神白念打发时间,一来二去,两人成了好朋友。两人经常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人间夜晚上映的各种狗血八卦,一些白日里深藏着的欲望常常在黑夜暴露无遗。

极少数夜晚工作的神仙里还有月神,月神并不管月亮的升落,那是夜神的事,月神管的是人间的姻缘。月神是个一板一眼、尽职尽责的神仙,无论白天黑夜,都在认认真真的工作着。月神住在月宫里,朱门深掩的院子里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叫做姻缘树,六界仅此一棵。月老将世间有缘男女的命牌牵上红线挂在树上,两人便可结成连理,红线不断,姻缘不断。月宫是个冷清至极的地方,月神一人带着一只不会说话的玉兔,伴着一树的红线,一丝不苟的安排着人间男女的姻缘,过了上千年,众仙都尊称他一声月老。

孟妍第一次跟着夜神去见月老的时候,猜想着对方会是一个和蔼的老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男子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墨发玉冠,眉清目秀,神色淡然,历经了世事,又不染纤尘。孟妍的心便颤了颤,就像一个欢喜的梦种植入心间,快速的生根发芽。

孟妍低眉顺目的跟在夜神身后,懂事极了的样子。夜神与月老在里间议事,孟妍就托着腮坐在青石台阶上,看着一根根垂下的红线发呆。

是夜,白念还是如往常一样,捧着脸给孟妍抱怨:“我真是命苦,睡不了美容觉,生生熬的花容憔悴。”

孟妍想了想道:“我觉得月神的美貌是能排进九重天美男榜前三的,可惜被这名字给耽误了。”孟妍想要叫月老为月神,觉得显得更加年轻貌美些。

白念愣了愣,问:“你有没有认真看我如花的容颜。”白念常自诩在花界是数一数二的貌美,却苦于开在深夜,无人欣赏。

“有有。”孟妍敷衍的应着,又认真的说:“我觉得月神的颜值当能排第一。”

白念惊了惊,道:“你莫不是喜欢上了月老?”白念一拍桌子,道:“你不要做梦了,那可是月老,喜欢他的女仙都从这排到南天门了,月老连眼都没眨过一下。”

“难道大家都发现了月神的美貌?”孟妍惊讶道。

“又没瞎。”白念翻了翻白眼。

“大家不是都去摸鱼睡觉了吗?怎么能看到?”

“看美男也是一种摸鱼啊!”白念道,“还可以愉悦身心。”

“那我要加油了!”孟妍一拍桌子。

“加油干嘛?”白念捂着受惊的小心脏。

“加油得到月神的青睐!”

白念摸摸孟妍的脑袋,和着自己刚刚给她说的都是白说,以关爱智障的语气道:“你加油。”

孟妍说干就干,第二夜便做了吃食去了月宫,月宫的朱门常年都是深闭着,隔绝了门外的纷扰,据说是因为月老喜欢清静,也有说是因为姻缘线金贵极了,月老担心被风吹了,便掩了门。

“月神,月神。”孟妍敲了敲门。

月老开了门,见了孟妍,愣了愣,道:“你是夜神的徒弟?”

“是啊,月神。”孟妍一边说着一边就挤进了门。

“夜神派你来是有何事?”

“我特意给月神送了些点心。”孟妍说着揭开盖在点心篮子上的棉布,露出里面黄澄澄的月饼。

月老皱了皱眉,道:“心意我领了,月饼你就自己吃吧。”

“月神不要客气。”孟妍拿出一块月饼,不由分说的就塞到了月神的手中,“月神,我不是和你吹,我的厨艺九天之上都是数一数二的!”

月老拿着月饼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不见外的神仙他还是第一次见。

孟妍已经兀自走了进去,月神只得跟上。

孟妍走到姻缘树下的小方桌边,化出一壶清茶,道:“这月饼有些甜,要配茶吃才好。”

“本神自己来就好。”月老道,“仙子无事可以回去了。”

“我想陪着月神一起吃月饼,我做了许多,想来月神一时也吃不完。”孟妍说着又补充道:“月神若是喜欢,我也可明日再送新的来。”

“月神尝尝?”孟妍眼巴巴的看着月老,孟妍有一双星星般璀璨明亮的眼。

月老低头尝了一口,味道真还不错,比天宫膳房做的还要好吃几分,面上却是不动神色的低头又吃了一口。

“怎么样?”孟妍说着自己也拿了一块,咬了一口,自夸道:“真好吃!”

月老点点头,孟妍顿时喜笑颜开,道:“那我改日再给你送!”

自从孟妍成功送出了月饼,其他仙女也深受启发,纷纷展现厨艺,天宫中此起彼伏的升起袅袅炊烟,竟也显出几分如人间般热闹的烟火气。

天帝一时都很诧异,让侍从打探了说是各宫仙女都在忙着做月饼。

天帝愣了愣,问:“是人间中秋将至?”

侍从道:“还差着数月,据说只是因着月老喜欢吃。”

“月老喜欢吃月饼?本君竟不知。”

“据说月老前日竟难得的收下了一位女仙送的月饼。”

“难不成月老这千年老铁树也能开花?是哪位女仙?”

“听说是夜神的小徒弟。”

“那位掌管梦境的仙子?”天帝笑笑,“有点意思。”

和众人作息颠倒的孟妍还蒙在鼓中,寻空又做了月饼,高高兴兴的提着篮子跑到了月宫,月老开了门,孟妍笑道:“月神月神,我又给你送月饼啦!”

月老听到月饼两字万年不变的脸色都绿了几分,忙道:“仙子自己享用吧。”

“月神不是说喜欢吃吗?”孟妍迷茫的问。

“仙子可能记岔了。”月老淡淡道,“是仙子自己说的。”

“那月神是不喜欢吗?”

“仙子请看。”月老指指墙边,“自从仙子上次送了月饼,我这月宫便被堆满了月饼。”

孟妍顺着月老的手看去,墙角边的月饼堆出了一座小山,一只白白胖胖的玉兔躺在月饼堆上,想来是吃撑了。许是月饼吃的太多了点,玉兔原本油光水滑的毛都有些秃噜皮了。

孟妍眼神一亮,笑道:“月神若是不喜欢吃月饼,我给你烤兔子吃吧?!”

原本躺在月饼山上消失的玉兔不禁抖了抖。

“就,不必了。”月老道。

“月神没吃过吧?兔肉非常的细嫩鲜美。”孟妍打量着玉兔,兴奋道:“想来玉兔就更好吃了!”

撑得有些不能动弹的玉兔吓得毛都立了起来,挣扎着想爬起来,一个不稳,伴随着月饼滚到了地上,也顾不得疼痛,一瘸一拐的要逃走。

“小玉,别跑了,不吃你。”月老对着玉兔道,战战兢兢的玉兔这才缓过来,一屁股坐下,靠着墙边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压惊。

“月神不考虑考虑吗?”孟妍不甘心的建议道:“我还没吃过玉兔呢。”

月老咳嗽两声,道:“仙子无事就可以回去了。”

孟妍放过了玉兔,笑道:“既然我都带了月饼来,不若我吃完了再走吧?”

月老听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孟妍提着篮子走到桌边,拿出一白瓷茶壶,道:“月神不想吃月饼,可以尝尝我新泡的这昙花清露茶。取昙花上的露水而成,十分难得,若不是我与那昙花仙是好友,是万万得不到的。”孟妍一边说着一边斟了一盏茶递给月老。

茶色清亮,带着淡淡的昙花香,月老伸手接过,品了品,的却是不曾喝过的味道。

玉兔听孟妍说的稀奇,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用头拱一拱孟妍,再看一看茶壶,孟妍笑笑,斟了一杯俯下身放到玉兔嘴边,笑道:“这玉兔也是成了精。”

玉兔听了立起身子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孟妍见了不由的就笑出了声,月老也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

孟妍笑道:“月神,你这月宫也太冷清了些,我以后便常来找你聊聊天吧!”

月老低头抿一口茶,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孟妍不在意的笑道:“你不否认我便当是同意了!”

孟妍这日刚打算去月宫看看,便被夜神唤住了,“小孟,听说你近日常去月宫?”

孟妍收住脚,十分老实的点点头道:“师父,我看着月老的工作十分的繁琐,便想着去帮个忙。”

“你自己的差事做完了吗?”

“做完了,做完了。”孟妍陪笑道,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差事,就是给人种种梦,不种也无妨。

夜神自然也是看出来孟妍在想什么,道:“你不要小看这种梦的差事,在你来说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可是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一个美梦可能让他放下心结,开心许久,一个噩梦也许能引出一场大病。这些都关系着凡人的气运。司命星君特意写下的梦境你便更加不能怠慢,要认真给人种下。”

“知道了,师父。”孟妍乖顺的点点头。

“月老也是天宫的老人了。”夜神又道,“天帝都要礼让三分,无事不要去叨扰他。”

“为师也是为着你好。”夜神轻声叹道。

孟妍苦着脸给白念抱怨了夜神的谆谆教诲,伤心道:“我都还没和月神说几句话便被师父给生生的阻拦了!”

“夜神也是为着你好。”白念安慰道,“其实你算是女仙中和月老说话说的多的了。”

“嗯。”白念点点头,“月老是什么人?虽说是掌管着万丈红尘甜蜜姻缘,但是本人是最清冷脱俗的。你将月饼送入了月宫,还和月老一起坐着喝了茶。能和月老坐在一处喝茶的都是你师父那般德高望重的上神,普通的仙人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此说来,月神待我当是与众不同?”

“也可能是因为你这仙看不懂脸色,且脸皮足够厚吧。”

“白念!还是不是朋友?”

“唉。”白念叹一口气,“勉为其难的算是吧。”

“我怎么帮你?我和月老说过的话还没有你多。”

“念念,你最聪明了。”孟妍讨好道,“你帮我想想,我该如何继续增进和月神的感情?”

白念拗不过孟妍,想了想道:“不若你去收买玉兔吧?”

“你想啊,整个天宫,和月老待在一起时间最久的便是玉兔了,你和玉兔搞好关系,打探月老的动向也能方便许多,这就是所谓的暗渡陈仓。”

“念念,你真聪明!”孟妍说着就跑开了。

孟妍用仙草收买了玉兔,把玉兔哄得每日乖乖的从月宫跑来找自己。

“小玉啊,你说说这几日有几个女仙去寻月神?”孟妍一边用仙草喂着玉兔一边问道。

玉兔伸出爪子,扒拉出五根仙草,表示有五位女仙去过。

“那月神见了几个?”孟妍继续问道。

玉兔便又伸出爪子,将仙草尽数扒拉回自己面前。孟妍满意的摸摸玉兔的脑袋:“真乖,都是你的了。”

“你们居然真能交流!”白念在一旁看的新奇。

“那是。”孟妍笑道,“我们小玉可是非常聪明的。”

玉兔听了也停下吃仙草的动作,含着草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这兔子恐怕是要成精了!”白念笑道。

“可不是,我初见了它便这样想过。”孟妍说着又道,“吃了我这许多的仙草可能化形也不远了。”

“也不知是只公兔还是母兔。”

“看看不就知道了。”孟妍说着就抓着玉兔的双耳将他提了起来,玉兔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蹬着腿拼死反抗,兔可杀不可辱,孟妍抬手施了一个定身咒,道:“乖,姐姐就看看。”然后伸手扒开了它小屁股后面的圆圆的小尾巴,打量了一番,道:“是只公的。”孟妍放心的将玉兔放了下来,公兔化成人形也不会勾引月神了。

孟妍甫一解开定身咒,玉兔便头也不回的含泪蹦跶着跑走了,兔生前所未有过的耻辱。

“恐怕你这下是把他给得罪了。”白念看着玉兔的背影道。

“明日再多寻点仙草去赔罪。”孟妍道。

“你说,月老这么些年都没有过绯闻。”白念压低声音道,“他老人家有没有可能是有龙阳之好?”

“你是说这就是他养一只公兔子的原因?”孟妍也低声讨论道。

“只是猜测,猜测。”白念打个哈哈,笑道。

孟妍却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孟妍想不出结果,便干脆跑去月宫问月老,玉兔瞅见孟妍立马就跳到姻缘树后躲了起来。

月老道:“仙子有何事?”

“有件事想问问月神。”

“仙子不妨进来说话。”月老引着孟妍在桌边坐下,斟上一杯茶,递给孟妍。

孟妍接过,鼓起勇气道:“月神,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喜欢男仙?”

月神刚喝到一半的茶顿时卡住,脸色变了几番,缓了缓才道:“仙子何处此言?”

就连躲在树后的玉兔此时也被吓了一跳,竖起耳朵想要听听八卦,却听得孟妍道:“我想上神这千百年来都不曾与女仙亲近过,却独独养了一只公兔,每日相伴,是以有此大胆的猜想。”

玉兔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成为八卦对象,还是和月神的八卦,厚密的绒毛也掩盖不住发红的脸色,再加之昨日受的侮辱,前尘往事涌上心间,羞怯化为愤怒,起身一跳,对着孟妍握着茶杯的手张嘴便咬去。

孟妍本在认认真真的期待着月神的答案,没防着玉兔这一咬,吃痛的松了手,茶杯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玉兔站在桌子上,满眼愤恨的盯着孟妍,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孟妍惊了惊,都忘了手上的疼痛,尴尬的笑笑:“兔仙,你怎么这么记仇?”

月老也从未见过玉兔有这等反应,玉兔向来是温顺无争的,每日吃吃喝喝,躺平晒太阳,如此激动的行事,月老也是第一次见,于是道:“仙子和小玉是有过结?”

“我昨日看了看兔仙的性别。”孟妍说着见玉兔的脸色更加的不善,还鼓着腮帮子,发出咕咕的响声,忙道:“小玉,对不起,我以为你们动物都是不在意的,没想到你是这么讲究的兔子。我的错,我道歉,我什么都没看见!”

月老愣了愣,有些想笑又不好笑出来,于是只能抿着唇不说话。

“小玉,我真错了,要不我明日多给你带些仙草?”孟妍喋喋不休的跟玉兔讨着饶,玉兔的心情好了些,高傲的转过脑袋,留给孟妍一个背影,便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月老抬手,一股灵光绕过孟妍的右手,伤口顿时便愈合如初,孟妍笑道:“多谢月神。”

孟妍开开心心的和月老告了辞。

孟妍一出月宫,便被人一把拉到了墙角,孟妍吓得刚要大叫,就被捂住了口,“是我。”孟妍这才看清是蹲守在外的白念,白念道:“怎么样?是不是?”

“就是,月老是不是那啥啊?”白念说着扯了扯袖子。

“啥啊?”孟妍迷茫的问。

“喔喔。”孟妍反应过来道,“我给忘记了。”

“要不我再回去问问?”孟妍话音刚落,月宫的门便被推开了,月老一身清冷的月白长袍站在鲜艳的朱门前,越发显得清俊,“不是。”月老启唇,淡淡道。

孟妍与白念均被吓得呆立当场,缓了一下才赶紧拉着彼此逃之夭夭。

向来面色沉稳无波的月老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孟妍羞于见月老,便老老实实的待在夜神的夜明宫中。孟妍觉得夜神大概是个很有钱的神仙,也有可能是活得太久慢慢积攒的,夜明宫中常年悬挂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裹在薄纱珠帘后,很是好看。孟妍想着,若是月神能笑一笑,也当是如这夜明珠一样熠熠生辉,令星辰无光。

夜神见了,笑道:“小孟,这几日倒是乖巧,明日午后有个法会,你代为师去参加。”

“师父,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吗?”

“知道。”夜神说着又补充道:“若是让为师知道你没去,《清心决》抄百遍。”

“去,去。”孟妍赶紧道。

“明日记得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夜神道。

孟妍到了法会的现场才知道根本不是什么正经法会。

司命星君见了孟妍,热情的招呼道:“小孟,你来了,来看看,有没有和眼缘的。”

孟妍抬眼望去,与会者都是仙界适龄未婚的男仙。

“星君,我听师父说是一个法会?我这是走错了地方?”

“没有,没有。”司命星君将孟妍拉住,道:“这都是本君亲自帮你挑的,都是和你年纪相当的仙君。”

“星君,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管姻缘了?”

“喔,本君向来也不是这么多事的。”司命星君故作深沉道:“若不是你师父亲自拜托了我,本君也是不会管这闲事的。”司命星君说着又道:“你看,南海龙太子我都给你找了来。”

“星君,这个阵仗您也可谓是尽心尽力了。”孟妍说着又有些好奇的问道:“我真的有这么抢手吗?”

“你那种梦的本事倒也难得。”司命星君说着喝一杯茶道,“不过大家都是更看重夜神的名号。夜神当年领兵打仗的时候横扫六界,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虽然现在已深居简出、退隐江湖,但是江湖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多少人想拜在夜神门下,可惜他只收了你一个徒弟。”司命星君说着打量起孟妍,“也不知道是为着什么。”

两人说着,南海龙太子便走了过来,自荐道:“在下敖荀,久闻仙子大名。”

“叫我孟妍就好。”孟妍赶紧行了礼,“南海龙太子,久仰久仰。”

“家父时常给我提起夜神的威名。”敖荀道,“有机会烦请上神和仙子到南海做客。”

孟妍耐着性子和众仙客套了一番,寻到机会假装肚子疼,便悄悄溜了出去。

孟妍走到了白念的琼楼,打算躲一躲。琼楼由白玉镶砖砌成一栋二层小楼,围着楼种着一溜的白昙花,此时都恹恹的收着叶子。孟妍找到二楼,白念正在白玉床上午睡,孟妍将白念往里推了推,也挨着躺下,白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道:“你不是去参加法会了吗?来我这里作甚?”

“什么法会,分明是我师父组织的相亲会 。”孟妍愤愤道。

“上神也是为你操碎了心!”

“我有这么让人操心吗?”

“唉。”白念叹一口气道,“睡觉吧。”

孟妍抢过白念的被子,道:“睡觉!”

孟妍在白念处睡饱了,刚好就到了人间的夜晚,上工的时候遇到夜神正施法将繁星洒满夜空。

“师父。”孟妍在一旁谨慎措辞道,“您为何要让我见那些仙者?”

“免得你闲的去问月老一些有的没的。”夜神淡淡道。

“师父,我知道错了,再不敢了。”孟妍老老实实的认错道。

“也不怪你。”夜神十分体贴道,“你也是到了适婚的年龄,有这些想法也是正常。”

“没有,没有。”孟妍被吓得忙道,“师父,你误会了,我就是看着月神长得好看便时常想着去看看,万万不敢有更多的非分之想。”

“其实想一想也没什么。”夜神挥一挥衣袖,星子已各就各位的排好,夜神负手而立,叹道,“可是那是月老啊,生不得情爱。你莫陷了进去,苦了自己。”

孟妍点点头:“知道了。”

孟妍跟着夜神一前一后的站在银河边,漫天的星子闪闪发光,孟妍看着夜神略显孤寂的背影,想一想又凑上前好奇的问道:“师父,听说你以前打架很厉害,现在怎么不打了?”

“唔,现在六界太平啊。”夜神笑笑,道:“为师也老了。”

“嗯。”夜神点点头,“心老了。”

孟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想说点什么,夜神却道:“去找白念玩吧,不用陪我在这里守着。”

孟妍没去找白念,又摸到了月老的月宫边,打算在门口远远的看了看。

玉兔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孟妍,跑过去,把门拱了开。孟妍尴尬的摊开手,今日只是路过,并没有仙草。

月老听见动静,抬眼看了过来,“听说你去相亲了?”月老喝着茶淡淡的问道。

孟妍尴尬的笑笑,进了门,道:“月神也听说了?”

“既是求姻缘,为什么不找本君?”月老放下茶杯,看着孟妍道,“而是去找一个无关的司命星君?”

“是的,是的,千真万确。”孟妍一边说着一边狗腿的帮月老续上了茶。

“好的,好的。”孟妍从善如流的点头,说完又连忙道:“月神,你误会了,我真没打算相亲,就是我师父随意安排的。”

月老点点头,喝一杯茶,又道:“我听说你说自己来月宫是给我帮忙的。” 月老说着抬手指了指几案上的竹简,“那些文书,你便帮我整理了吧。”

“这。。。”孟妍刚一开口便见月老轻轻的挑了挑眉,道:“需要本君给夜神说?”

孟妍忙改了口道,“不用,不用,我这就帮您整理。”

竹简上写的都是凡间的姻缘,有青梅竹马终成眷属,也有两小无猜到老死不相往来,孟妍看了看,不胜唏嘘,弱弱的向月老道:“月神,该如何整理?”

“把相亲相爱一直在一起的放一边,再把相爱后分道扬镳的放另一边。”月老一边品着茶一边闲闲的道,“上次你带来的昙花清露茶,本君喝着还不错,明日再带些来。”

“明日还要来吗?”孟妍商量着道,孟妍是不喜欢这些文书工作的。

“嗯。”月老点点头,“你今日把这文书整理好,明日将那喜结良缘的名字誊写在木牌上,用姻缘线穿好,挂在姻缘树上。再找到那劳燕分飞的,将他们的姻缘线剪断。”

“月神,这种精细活,我做不了。”孟妍道。

“做的了,做不了,明日试了才知道。”月老喝着茶道,“不过也不急,你先把今日的事做好。”

次日,孟妍老老实实的来了月宫,玉兔已早早的等在门口,孟妍蹲下身,摸摸玉兔的脑袋,将仙草递到它嘴边。

进了院子,月老从几案边站起来,道:“名牌和姻缘线都给你备好了。”

“你也可以歇一歇,不急,都是你的活,没人和你抢。”

孟妍看着满满一个案头的竹简,哀嚎道:“月神,这么多名字,我一个人怎么写得完。”

“我也不是不想写。”孟妍陪笑道,“主要担心我动作太慢,耽误了他们的姻缘。”

“无妨。”月老淡淡道,“左不过是晚个两三年再相见。”

“那你就快点写啊。”月老说着在姻缘树下背光的矮几旁坐下,道:“昨日说的茶,你带来了吗?”

“带了,带了。”孟妍走上前将茶壶拿了出来,替月老摆好,再斟上,讨好道:“月神,这个昙花清露茶可不好做,要取那夜间仅开两个时辰的昙花花瓣上的夜露做成,需赶在那昙花将收为收之时采集。”

“嗯。”月老品着茶,点点头,道:“你上次说过了。”

“月神,你看我辛辛苦苦做了这茶,可不可以给我减点活?”

“我记得你说过昙花花仙是你的好友,拜托她帮帮忙应该不难。”

“月神,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月老想了想道,“不若你也喝杯茶再去做?”

孟妍坐在几案旁,对着竹简一边抄写着名字一边心疼自己,早知道来月宫要做这么多活,昨日就应该听师父的话,去找白念玩,嗑嗑瓜子,聊聊八卦,多么惬意。

“怎么写的这么难看。”月老不知何时站在了孟妍身后,评价道。

“你写的好看,你怎么不自己写。”孟妍有些生气道。

“我教你。”月老说着右手便握住了孟妍的手,一笔一画在竹简上写下了“孟妍”两字,月老的指尖微凉,孟妍却紧张的面色发红、心跳如雷,大脑一片空白,正在纠结着该如何反应时,月老便已松了手,漫不经心道:“如此,才好。”

孟妍愣愣的点点头,看着木牌上飘逸出尘的“孟妍”二字,仿佛心中开出了花。孟妍将木牌握入手中,道:“月神,反正也没有红线给我牵,这块木牌便送与我吧。”

“嗯。”月老点点头,已坐了回去,脚边的玉兔睁了睁眼,又继续做梦。

孟妍按捺下心中隐隐的喜悦,对着竹简一笔一划的誊写好名字,写了许久,目晕眼花的抬起头想舒展一下筋骨,便见月老正两手翻飞着用红绳编织着一条链子,月老的手指修长而白皙,衬着红绳,很是好看。

“过来。”月老对着孟妍道。

孟妍愣了愣,走到月老身旁,半蹲下,道:“月神,有什么事?”

“这个,送给你。”月老将姻缘线编就的手链递到孟妍面前。

“这红绳是姻缘线?”孟妍接过手链打量道。

“我听说这姻缘线很是难得,需用千年冰蚕吐的丝做成,刀剑不能断,烈火也烧不化。”孟妍摸着手链,触感冰凉,还发着淡淡的光,孟妍有些疑惑道:“可以就这样随意拿来编手链吗?”

“我说可以便可以。”月老说着拉过孟妍的手,在孟妍还没反应过来前便替她系上了手链,又松开了手。

孟妍将左手抬起,看着红艳艳的手链笑了起来,“那就多谢月神了。”

“嗯。”月老点了点头。

孟妍戴着手链又开开心心的回去继续誊写,誊写完后将有缘人的名牌用姻缘线一一穿好,原本无关的两个人便就此绑定了缘分,孟妍再支一个梯子,噔噔噔爬上姻缘树,将穿好的牌子挂上。

姻缘树长了千百年,树干粗壮,枝繁叶茂,遮蔽了半个院子,高出了围墙,郁郁葱葱的绿叶中点缀着一条条的红线,红线的两头连着写有两个有缘人名字的桃木牌。

“月神。”孟妍站在树上向下喊道,“挂这个姻缘线有没有什么讲究,是不是越高越好?”

“你挂上就下来,仔细摔着。”

“嗯。”孟妍想了想道,“我还是挂高一点。” 孟妍总想着挂高一点是不是能更长久一点。

时间已是有些晚,到了人间拂晓的时候,孟妍挂好红线,站在姻缘树上,一抬眼便望见漫天的朝霞,如锦缎般铺展开来。

“月神,月神!”孟妍激动的挥手向下喊道,“你快上来看。。。”孟妍开心的有些得意忘形,挥舞着双手没有扶住树干,脚下一个不稳,便直直摔了下去,孟妍心中大惊,刚大叫出声便落入了月老的怀里,月老搂着孟妍又飞身回到了树干上,端端正正的坐好。

“朝霞,真美。”月老淡淡道。

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孟妍缓了缓才定住心神,发现自己还正坐在月老怀里,也无暇看朝霞,挣扎着要换个位置。

“别乱动,当心再掉下去。”

月老清淡的嗓音就响在头顶,孟妍的脸色迅速红成了朝霞的颜色,孟妍看了看空荡荡的脚下,选择乖顺的坐着不动。

“我还从未在这里看过朝霞。”月老道。

孟妍也看向染红了天际的朝霞,呆头呆脑的说:“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看。”

月老闻言笑了笑,道:“你当然是第一次在姻缘树上看。”

孟妍笑笑,道:“月神,你为什么也是第一次?你都守着这姻缘树几千年了。”

“因为之前没有想过要上来看看。”

“那你挂姻缘线的时候也没有恰巧看到吗?”

“那怎么挂?”孟妍好奇道。

“在树下抬手施个法,姻缘线便自己飞上树了。”

孟妍愣了愣,“那你怎么不提醒我?看着我傻不愣登的搬个梯子爬姻缘树!”

“姻缘线只有我能控制。”

“那你动个手指的事,为什么还要我来爬树?!”

“这是你的活啊。”月老一脸无辜。

“月神,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孟妍觉得颇有些委屈。

月老紧了紧手臂,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稳妥了些,“乖,看朝霞。”

正是人间一天刚开始的时候,霞光万丈,飞鸟相逐,一切都刚刚开始,充满了希望的样子。

孟妍出了月宫,顾不上睡觉,便兴冲冲的跑到琼楼,要找白念聊聊刚刚发生的事情。

“念念,念念。”孟妍提着裙子跑上了二楼,将白念从锦被里捞了出来,“我给你说,月神昨晚抱我了!”

白念迷迷糊糊的问:“月神?抱了你?怎么抱的?”

“就是这样。”孟妍比划了一下,“月神抱着我在姻缘树上看朝霞。”

白念听了,顿时来了精神,“来来来,给姐姐仔细讲讲,是怎么回事。”

孟妍一五一十的讲了,白念啧啧称奇,看了看孟妍手腕上的链子道:“冰蚕乃至阴至毒之物,千年冰蚕的丝能化戾气解百毒,极为难得。你带上这手链应是百毒不侵了,月老也是舍得。”

孟妍转了转手链,开心道:“好看吗?”

“好不好看倒是其次。”白念道,“只是月老这心意难得,这么些年,月老独居月宫,与其他仙者交流就极少,虽说是掌管红尘姻缘的神仙,实则却是很清冷。月老与女仙的交往就更少了,与你这般,当是破天荒,头一遭。”

“那你说,月神是不是也喜欢我。”孟妍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的问道。

白念想了想道:“不若你今晚再去月宫看看月老的反应?”

“嗯嗯。”孟妍点点头。

孟妍躺在床上,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辗转反侧。

“别翻了。”被打扰了睡意的白念忍不住道,“再翻就回你的夜明宫去。”

“好的,好的。”孟妍老实了下来,开开心心的睡到了晚间。

刚至黄昏,孟妍便赶去了月宫,想着马上就又能见到月老了,孟妍步伐便又加快了些,越走越快,后面都几乎是小跑了起来。

月宫的朱门照旧是紧闭着,孟妍整理一下鬓发,按耐住心中的喜悦,抬手敲了敲门,并没有回应,等了等再敲一敲,还是没有响应。

难道是来的太早了?月神还在休息?孟妍正暗自猜想着,朱红的大门开了一条缝,一团白色的绒球挤了出了,是月老养的玉兔。

“小玉。”孟妍蹲下身摸摸玉兔的脑袋,“你家月神呢?还在休息吗?”

玉兔点点头,又摇摇头。

玉兔扯着孟妍的裙角往门里蹦,孟妍轻轻推开门,跟着走了进去,巨大的姻缘树遮蔽了半个院子,树上的红线飘飘摇摇,有一些还是孟妍昨日挂上去的,不知道人间的他们是否已经幸福的在一起了。树下月老惯常坐着的矮几边并没有他的身影,也不在几案旁,也不在前厅,已不再后殿,孟妍找遍了整个月宫也没有寻着月老的影子。

孟妍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心中也是空荡荡的,有些不知所措。

“小孟。”夜神走了来,轻声唤道。

孟妍抬起头,看向夜神,不知为何,有些委屈:“师父,月神不在了。”

“嗯。”夜神点点头,默了默道:“他去了人间。”

“人间?”孟妍不解道,“月神为何突然要去人间。”

“月老去了人间历劫。”夜神道。

“月神历劫可会受苦?”

“所谓历劫,自然是要受一番折磨。”

“师父,我也想去人间看看。”

“小孟,月老此时应方才在人间投生出来,人世的他已不记得你,你又何必执着。”夜神顿了顿又道,“小孟,你不要胡来,月老历劫归来,自然又可再相见,你莫去扰了他的运数。”

孟妍坐在银河边,看着云端下一座座四方的人间城池发呆,不知道月神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月神在何处历劫,从没去过人间的孟妍,第一次如此好奇人间的生活。

“妍妍。”白念寻了过来,在孟妍身边坐下,道,“听说月老去人间历劫了。”

“嗯。”孟妍点点头,“师父给我说了。”

“你可知月老此番是去历情劫?”

“嗯。”白念点点头,“月老掌人间之姻缘,自己却不可动情,月老清寂了上千年,今日却偏偏动了情,三生石都生了裂纹,天帝为之震动。是以月老要入人间轮回,历情劫,灭情绝爱。”

“你是说月老为我动了情?”孟妍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着白念问道。

“想来这偌大天宫频繁出入月宫的也只有你了。”

“但是月老历劫归来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我了?”孟妍试探的问道。

白念摸了摸孟妍的脑袋,叹一口气道,“妍妍,他是月老,他不能动情。”

“为何六界都可动情,而月神不可?”

“因为他是月神啊,掌天下姻缘,自己却要冷心冷清,不可得姻缘。”

“可是为什么啊?”孟妍说着不禁眼圈有些发胀,流下泪来。

“妍妍,这就是他的命数啊。”

白念陪着孟妍在银河边坐到月至中天,孟妍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决定了,我也要去人间。”

“既然月神是因着我去人间受苦,那我应当去陪着他。”孟妍说着就打算离开。

白念忙拖住孟妍道:“那你可知去何处寻?”

白念叹一口气道:“你若实在要去,不如去翻翻司命星君的运薄,看看月老是生在何处。”

趁着司命星君还在打盹,孟妍摸到了司命殿,一眼便看到了月神的那一本,是新写好的气运,墨迹微微干透,司命给月老安排了一场狗血的虐心又虐身的爱恋,大概是想让月老受尽情爱的苦,好从此心灰意冷。

大概还是顾忌着月老的身份,司命给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出生,月老投生在魏国一侯门世家,是锦衣玉食的小侯爷。小侯爷有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姑娘是将军府的小姐,两家为世交,小侯爷自小更着将军学习武艺,将军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给小侯爷和自家闺女从小就定了娃娃亲。姑娘却爱上了宫里的二皇子,老将军不愿自己的女儿牵扯进皇宫里的勾心斗角,将姑娘锁在家中,只等着早日与小侯爷成婚,好断了姑娘的念想。姑娘却是个执拗的性子,待到成亲的前一夜,偷偷的与二皇子私奔了,婚宴上,一众宾客等过了吉时也未等到新娘,小侯爷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二皇子金屋藏娇,半年后,姑娘挺着大肚子回了京城,木已成舟,小侯爷不忍姑娘受苦,主动毁了婚约,将军也不得不应下这门亲事,厚着老脸向皇上求了旨意赐婚,姑娘终于如愿。

孟妍正看的起劲,两声轻微的咳嗽响了起来,孟妍忙合上册子,转身见司命星君缓步走了过来。

“司命星君。”孟妍尴尬的打个招呼,一边说着一边将命薄藏在了身后。

“不用藏了,本君都看见了。”司命星君不留半分情面的揭穿了孟妍的小动作。

“呵呵。”孟妍尴尬笑笑,将命薄放到了桌上,“刚好路过,见你册子掉到了地上,顺手帮你拾起来。”

“梦仙这顺手顺的有些久了。”司命星君皮笑肉不笑道,“本君在门口已站了有一会子了。”

“唉。”孟妍叹一口气,顺势坐下,破罐子破摔道,“我是看了命薄,那也是星君你自己没有收好。”

“梦仙,你这可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司命星君无奈道。

孟妍索性放开了说:“司命,你这气运写的,你也不怕月神回来找你算账?”

“本君也很难做啊。”司命叹一口气道,“既要月神断了对情爱的念想,又不能太过,毕竟同僚一场。”

“你这还不过分?”孟妍把册子翻开,指着青梅逃婚那一章道,“新娘当众逃婚,月神对着那一屋子的宾客,这脸往哪搁?”

“这样才够伤情啊。”司命道,“伤的深了,自然后面就不敢碰了。”

“姑娘逃婚就逃婚了吧。”孟妍继续道,“居然还回来了,你让月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和别人相亲相爱。”孟妍说着又快速的扫了眼后面的内容,大概是二皇子和大皇子争夺帝位,原本中立的将军不得不站了队,姑娘风雪夜来求小侯爷的帮助,小侯爷于是也选择帮助二皇子,二皇子登基即位,姑娘做了皇后,富贵无边。小侯爷熬成了老侯爷,一生未娶。

“你看看,这可是本君特意安排的。”司命星君颇有些自得道,“问世间何种情爱最为美好,当是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最懵懂无知的年纪遇到了最合适的人,给出了最纯净的真心,可是却爱而不得,不是因为外物的干涉而不得,是姑娘放弃了他。再然后,不得也就不得了,可是姑娘还会时不时的来自己面前晃荡,还能有意无意的听到她的消息,然而无论好坏,都与自己无关了,此后每一年的三百六五天,都是煎熬,直熬到油尽灯枯。”

孟妍看着司命星君,半晌才道:“司命,你好狠。”

“到底也是月神。”司命道,“本君也不能弄得太惨,你没看其他人的命格,跳崖啊,断腿啊,都是家常便饭。本君为了月神,特意想出了这个如慢刀割肉般细碎无声的折磨。”

孟妍扯了扯嘴角,道:“司命,我竟不知,你是这种人。”

“承让承让。”司命星君笑笑,“本君也是为了工作。”司命说着顿了顿又道,“说来梦仙今日怎么关心起月老在凡间的命格来?也没顾得上问你,前些日子给你办的相亲会,可有喜欢的?南海龙太子可还问起你。”

“唉,别提了星君,那都是我师父瞒着我搞得。”孟妍道,“你都替我回绝了吧。”

“本君听说梦仙近日与月宫走的很近?”

“就是帮月神整理整理文案。”

司命星君想了想道:“梦仙,看着你我这几百年的交情的份上,本君提醒你一句,这九重天之上所有的神仙都可以动情,唯独月老不可。”

“为什么啊?为什么唯独月神不可?”

“本君只能告诉你四个字。”司命星君一字一顿道,“天道不容。”

孟妍闻言愣了愣,复又笑道:“你知道在我看来世间何种情爱最美好吗?”

孟妍问道有些没头没脑,司命摇摇头。

孟妍站起身,理了理衣服,道:“是一见钟情,没有什么原因,只一眼,便爱上了。就是凡人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孟妍顿一顿又道:“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也比不了的,因为这些都带着条件。而我的一见钟情便没有,只是那一眼,无论之前各种经历了什么,就只那一眼,便爱上了,只因为他是他。”

司命星君无奈的笑笑:“梦仙,你这不也是看脸吗?”

“或许吧。”孟妍摆摆手走出了司命殿,那也少了许多其他的附加条件,那么多好看的男仙,她却独独看上了月神,孟妍知道,那一眼,她不止看到了月神那俊美无双的脸,还有他古井无波的眼,孟妍想要投一颗石子进去,看看能不能激起一点涟漪,她要的也不多,只希望那若有若无的涟漪是因着自己就够了,即使一圈圈的涟漪荡开后又是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平静,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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