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语音火烈鸟事件结果我被骗了两万现在报案还可以吗?能不能说说报案流程

肖战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到其他同事都已经换完衣服抱着板往滑雪场走时,依旧坐在长椅上磨洋工,一只脚的鞋带能系上三分钟。

“老肖,快点啊,大伙儿都走了,”同事催促肖战,“一会儿索道肯定得排队!”

肖战兴趣平平,“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回个微信。”

同事闻言便也没再管他,一脸兴奋地冲向了白茫茫的滑雪场;肖战坐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龟速穿戴好了护膝和雪靴,步履沉重抱着两块滑雪板走向滑雪场入口。他怕冷,又不喜欢运动,大冬天最爱的就是躲被窝看韩剧,可公司团建要求全员到场,打工人没有说不的权利,即便来团...

肖战在更衣室里磨磨蹭蹭到其他同事都已经换完衣服抱着板往滑雪场走时,依旧坐在长椅上磨洋工,一只脚的鞋带能系上三分钟。

“老肖,快点啊,大伙儿都走了,”同事催促肖战,“一会儿索道肯定得排队!”

肖战兴趣平平,“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回个微信。”

同事闻言便也没再管他,一脸兴奋地冲向了白茫茫的滑雪场;肖战坐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龟速穿戴好了护膝和雪靴,步履沉重抱着两块滑雪板走向滑雪场入口。他怕冷,又不喜欢运动,大冬天最爱的就是躲被窝看韩剧,可公司团建要求全员到场,打工人没有说不的权利,即便来团建还得每个员工自掏腰包——肖战一想到这儿就肉疼。

更惨的是,肖战前脚刚踏上公司包的大巴车,后脚就收到甲方爸爸发来的最新改稿邮件,要求不仅龟毛而且模糊,长长三大段好几百字不知所云,足以令饱受甲方折磨的肖战残存的游玩热情迅速下降为零,恨不得直接冲到甲方公司里撸起袖子和人家好好掰扯掰扯。

然而老总在大巴车里热情地同每一位员工问好,肖战的偷溜计划胎死腹中,生无可恋地跟着大部队来了滑雪场。

门外白茫茫一片,看起来就冷得够呛。肖战缩了缩脖子,考虑到自己交出去的几大百团建费,硬着头皮走进了寒冷当中。

这家滑雪场是新开的,占地面积不小,进门左手边是两个坡度不同的大型滑道,右手边是难度更低的儿童区域,头顶还有盘旋的缆车,能通向更远更长的山坡滑道,还能透过玻璃的外立面看见外头的风景。

肖战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抱着滑雪板不知所措。他压根儿不会滑雪,连板都不知道怎么穿,刚想挪着脚步往儿童区那儿走,就听到头顶上有人扯着嗓子喊自己名字。

“老肖,肖战!这儿呢!你怎么才来啊?”平时坐肖战隔壁工位的小胖子用力挥舞手臂,看得肖战担心这缆车能不能承受出他的折腾。

“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啊,不会要去跟小屁孩一块儿玩吧?”小胖子嗓门洪亮,一脸天真地询问,“你不会玩啊?”

肖战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转身就往另一边的滑道走,“谁说我不会!”

等到确认小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肖战才松了口气。他站在魔毯上跟着人群往滑道顶上走,周围的人都穿戴齐备,滑雪板踩在脚底下,唯独他把板子抱在胸前;等到站上了滑道的坡顶,肖战更是眼前发晕,完全没想到从上边看这坡比刚才从下边看要吓人多了。

“帅哥,第一次来滑雪吧?”边上一个穿戴专业的年轻男人凑上来问,“没有滑过的话还是要找专业的带一带,要不然容易受伤啊。”

肖战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买课,也不办卡!”

“哎呦帅哥你可冤枉我了,咱们滑雪场不搞这些,不过呢我是真的建议你找个教练带一下,”年轻男人指了指隔壁两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子,“这两个小姑娘刚才还不会滑呢,现在玩得可高兴了,就我教的,你说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没法玩得尽兴多亏呢,是不是?”

肖战看看边上女孩颤巍巍在板上站稳,握着滑雪杖,在教练的指导下调整了好几回姿势,终于向下冲了出去,满场都是她兴奋的叫声,很快到达了坡底,又兴奋地站稳了重新往魔毯上走。

他看得有些眼热,问道:“怎么找教练?”

年轻男人忙着给另一个女生穿滑雪板,抬手指了指魔毯尽头旁的空地,“那儿,穿白衣服的都是,你看着喊一个就行!”

肖战视力一般,今天出来得着急,忘记要戴隐形,眯眼瞧了半天,只能分辨出一个穿白色冲锋衣瘦高个躲在角落里玩手机。

“喂,哈喽啊!”肖战垫着脚冲对方挥手,“对对对,就你,过来过来!”

那人左看右看,确认肖战喊的是自己,这才小跑到肖战面前,“滑雪吗?”

肖战眨巴眨巴眼,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走了狗屎运,“你是教练吗?”

王一博想了想,点头,“是吧。”

“……什么叫是吧?”肖战怀疑地看着他,“你会不会啊?”

“会,我新来的。”王一博动作麻利地掏出手机,“480两小时,先交钱后指导。”

“你们这也太黑了吧!”肖战差点跳起来,“多牛逼的指导啊要那么高的价?要是我学不会呢?能不能退钱?”

王一博接过肖战手里的板放在雪地上,蹲下来仰头看肖战,“我教你,保证你学会。”他脸嫩,皮肤又白净,鼻尖被冻得微微发红,抬眼看人的时候显得无辜又可怜,肖战不自觉就信了他的话,“那你别让我摔了啊!”

王一博点点头,“先交钱。”

新手自然是从双板开始学起,王一博仔细替肖战把滑雪板穿在脚上,自己也去找了副双板换上,面对面站着肖战跟前,让他握紧手里的滑雪杖。

“咱们先学刹车啊,放松,膝盖稍微分开一些,对,脚也再打开一些,踝关节向前弯曲,”王一博抓着肖战的手腕,一点一点调整他僵直的姿势,“脚尖呈V字,板尾分开,慢慢加大角度,板子就能停下来。”王一博说着,自己给肖战演示了一遍,又像只企鹅一样踩着滑雪板倒回来,“这叫犁式制动,你试试。”

肖战一脸茫然,“怎么,怎么试啊?”

“就这样啊,就我刚才说的那样。”王一博见肖战半天不动,蹲下去上手把板尾分开了,“脚跟使劲儿,板就分开了。”

“你你你别乱来啊我现在站在坡上呢要是滚下去了全赖你!”肖战吓得大喊,抓着王一博的衣袖让他站到自己面前来,“你得在我前面站着。”

王一博“啧”了一声,“行,你别紧张,不会让你摔的。”他抓抓头发,又补充道:“一会儿下坡的时候,要是碰上人,或者没法停,一定记得要侧着倒下去啊。”

“不是说不会让我摔的吗?”肖战目瞪口呆,“你到底会不会滑啊?”

接连被质疑了几回,王一博也来了脾气,“看好了啊。”他松开肖战就往旁边走,连滑雪杖都没拿,微微弯了下腰,就迅速地朝坡下冲了过去,速度很快,几乎瞬间就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等肖战回过神来,王一博已经在滑道的半腰处停下,板尾分开,用的就是他刚才教给肖战的犁式制动。

“怎么样,牛不牛逼?”王一博哼哧哼哧爬上坡,仰着下巴满脸得意,一副等夸奖的模样,“双板简单,单板才叫帅呢,不过你新手就算了。”

肖战看着王一博,皮笑肉不笑,“难怪你没生意呢。”

“什么?”王一博没听明白,但很快又站到肖战面前,重新拉起他的手腕,“我带着你滑一段,你别紧张,放松跟着我就行。”

肖战微微倾了身,感觉到滑雪板和厚实的雪层之间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整个人缓慢地朝坡下移动。耳边被带起了风,身旁的风景渐渐后移,肖战逐渐找到了板上的平衡,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

“不难吧?”王一博倒着往下滑,尝试着松开了肖战的手,“感觉怎么样?”

“好玩,能不能再快点!”

“把板的角度所小一点,板尾往里合,对,这样就能快起来了。”

肖战正得意着自己掌握了一项新技能,一抬头忽然大惊失色,“你怎么倒着走啊,别带着我撞人了啊!哎,你别松开我!”

肖战一着急,滑雪杖也不管了就去拉王一博的袖子,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的就要往下倒。

“没事没事,你别慌!板尾,板尾分开!”王一博手忙脚乱地指挥肖战停板,可肖战着急上头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知道拽着王一博不放,在越来越快的下滑里左晃右晃,完全控制不了身体的方向。

王一博拉着肖战用力往旁边一拽,躲过了撞人的命运,但还是人叠人摔在了一块儿,闷闷一声,在雪地里砸出好大一个坑。

“不是让你往边上倒吗?”王一博被当成了人肉垫子,捂着胸口一脸痛苦,“怎么直接往下倒啊?”

肖战趴在王一博身上惊魂未定,但还记得还嘴,“我都要摔倒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啊!”

“你没事儿吧?”王一博好半晌没说话,肖战有些担心,怕自己真把人压坏了,到时候除了学费还得赔医药费,“有没有哪儿摔到?”

王一博摇摇头,“没事儿。”

肖战松了口气,一低头才发现王一博一直盯着自己看,“看我干嘛?”

“你没摔伤吧?”王一博一边问,一边抬手摸了摸肖战的胳膊和后背,手臂压在肖战背上就不动了,又盯着肖战的脸目不转睛地说,“脸上没破相,帮你看过了。”

肖战心口狂跳了两下。他干脆继续趴在王一博身上,又拿自己的冰凉的手去贴王一博的脸颊,“你也没破相,挺帅。”

王一博笑得露出一口整齐的牙,脸颊鼓鼓眼睛亮亮,灿烂得差点晃了肖战的眼。他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你教过几个人呀,说好的不让我摔呢?”

“我第一天上班,”王一博答得特别老实,“你是我第一笔单子,不能投诉我啊。”

肖战眯了眯眼,终于忍不住上手去捏王一博粉嫩的脸颊肉,“把我教满意了,我就不投诉你!”

最后肖战也记不得自己滑了多久,总之等到外边的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他不但学会了制动和前进,连拐弯都会了。

“我是不是悟性很好?”肖战支在滑雪杖上,一脸兴奋地问王一博,“是不是?”

王一博没说话,默默抬手,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肖战意犹未尽地往魔毯走,想再玩几趟,被王一博给拉住了,“你头一回滑,差不多了,否则明天肌肉疼得站都站不起来。”

“可我现在没觉得累啊,”肖战半信半疑,抬抬胳膊抬抬腿,“好着呢。”

“我又不会骗你,”王一博不由分说地蹲下来,把肖战脚上的滑雪板拆了,“喜欢玩的话,下次再来,今天就到这儿吧。”

整个人刚从雪板上解放出来,肖战顿时感觉到了一阵脱力,腿一软就坐在了雪地上。

王一博毫不给面子,笑得跟只大鹅似的,指着肖战半天说不出来话来,“哈哈哈哈……跟你说了吧!”

肖战翻了个白眼,“快拉我起来!”

王一博半点不设防地递出自己的手,被肖战一个大力拉得也摔在了雪地上。

“扯平!”肖战得意地挑挑眉,“让你笑我!”

王一博摔了也不生气,只看着肖战傻乎乎地笑,还伸手把肖战头顶的几片碎雪花摘掉了。

“下回我想试试单板。”肖战努力让自己的这句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暗示。

好在王一博十分上道,“想玩就来找我,提前给我发微信就行。”

“怎么,你很难约啊?还要排日程表吗?”肖战低头抠着脚边的雪花,把平整的雪地抠出一个四方的小洞来。

王一博抓着肖战的手阻止他破坏场地的动作,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戴在肖战早就冻得通红的手上,“没有,你什么时候来都行。”他举着肖战戴好手套的手晃了晃,满意点头,“下回记得戴手套,这儿冷,容易冻伤。”

要不是实在站不起来,肖战一定拉着王一博再玩个480块的。

缺乏运动又一下子运动过量的下场就是肖战撑着打晃的腿上了三天班,直到第四天才算是缓了过来,抱着星巴克纸杯跟电脑屏对面的客户斗智斗勇,一脸狰狞。

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从业这些年什么难缠的甲方都见过,但不妨碍每一次被质疑审美和技术水平的时候都会气到需要深呼吸来调节情绪。

“那这样改动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小时后肖战给对方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好的,那我修改完后再给您看。”几乎在按下回车键的同时,笔记本屏幕就被肖战“啪”的一声阖上,然后猛灌了一口咖啡。

“怎么,又碰见傻逼了?”隔壁同事探头问。

肖战烦躁地摆了摆手,“习惯了。”他看了看表,抬脚往茶水间走。

午休时段,大部分人不是出去吃饭,就是窝在工位上啃外卖,茶水间里难得清静。肖战摸出手机给王一博发语音,声音拖得长长的,“在干嘛呀?”

王一博最起码隔了五六分钟才回,“在滑雪场呢。”

自从那天从滑雪场回来,王一博先给肖战发了条消息,让他回家之后注意放松肌肉多休息,随后两个人就有来有回的聊了起来。肖战装模作样地跟王一博请教滑雪知识,为此还查了不少资料,什么并板滑降蹬坡,就快把自己变成了专业滑雪运动员;王一博回得倒是很积极,但就真跟个称职的教练一样,问什么答什么,除此之外话少得可怜,好不容易主动发一句,就只会问肖战,“你吃饭了没?”

肖战嘴上嫌弃得要死,吐槽说没见过这年头搭讪这么土的,可是回话的时候又偏偏跟人家卖惨,“没有呢,还在加班,好惨呜呜呜。”

不过今天王一博回消息比平时都要慢很多。肖战听完他言简意赅的回话便问:“你在干嘛?给人上课啊?”

这回最起码隔了十分钟王一博才回。

“还‘嗯’!”肖战气得眼睛都瞪大了,“不理我去给别人上课?”

他快速打字:“男的女的啊?”

这回没等十分钟,十秒之内王一博就回了,“女的。”

女的……哪个女生去滑雪碰到王一博这样的教练还肯走啊?肖战把手里的纸杯都捏扁了,在茶水间里来回踱步,“居然敢教女生!”

不对,男生也不行!肖战觉得自己气糊涂了,王一博居然敢跟自己搭讪撩骚了好几天以后就这么甩了一句在教别人滑雪就再没了后话,要不是实在请不出假,他当即就要杀到滑雪场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肖战给王一博发微信,脸上的表情比面对甲方爸爸时还要狰狞,“我要玩单板!!!”

晚上的滑雪场亮了灯,弧形穹顶上贴了璀璨的灯带,看起来就像星空一样,很漂亮。可肖战没心思欣赏,一钻进滑雪场就跟探照灯一样四处找王一博。

“这儿呢。”王一博从身后冒出来,打量了肖战一眼就皱眉,“怎么又没戴手套,不是跟你说了吗?”

肖战默默看着王一博给自己戴上手套, 气稍稍顺了点,“忘记了。”

“下回别忘了。”王一博嘟嘟囔囔地吐槽肖战,“跟你说的话一点都不上心。”

肖战火又上来了,甩脸就自己往坡上走,吃力地在雪地里迈步,“你不是忙着吗,不用管我了,我再找个教练!”

“……回就回嘛凶什么,”肖战就跟脚被钉在雪地上一样,被王一博一句话吼得莫名就迈不动步子,“你干嘛?”

“不是想玩单板?”王一博拉过肖战戴了手套的手,轻轻捏了捏,“你还没坐过这边的缆车吧?”

滑道长,步行上去费时费力,坐缆车就要轻松不少。肖战的板被王一博抱在怀里,轻轻松松趴在前杆上看风景。“从这里往下看好漂亮哦,”肖战感叹,“就是上面风好大。”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一只手臂环住了。王一博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这样还冷吗?”

肖战心里给自己拼命点赞,面上矜持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往王一博怀里钻,“冷!”

他听见王一博在他头顶闷笑两声,然后把自己抱得更紧了。

“你今天给谁上课了啊?”肖战问。

“就……一个客人,”王一博说,“学了一会儿就说累,然后就走了。”

“这样啊,”肖战满意了,“还冷,你再抱紧点。”

从缆车上下来的时候王一博自然地牵过了肖战的手,一直到站在滑道正上方都没松开。肖战假装没发现,撞了下王一博的肩,“今天学什么?”他自觉现在不论实操水平,至少理论上算是半个专业选手,格外自信地说,“来点难度的!”

“那教你玩落叶飘吧。”王一博扶着肖战在板上站好,握着他的手臂,鼻息离肖战只有几公分远。

“小王教练,你这是教学呢,还是假公济私呢?”肖战凑得更近,干脆挂在了王一博身上,问完了后瞪眼,“你还这样教过谁?”

王一博不答,笑着把他的手攒在手心里,然后把肖战拉向自己。“抱着我,”他贴着肖战的耳朵,“放松,相信我就好。”

肖战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这条最长的滑道上滑下来的,只感觉到耳边风声呼呼,王一博的声音时不时提示自己调整姿势;他看不清快速后退的风景,只看见王一博的半张脸,和他眼睛倒影里的自己。

“怎么样?好不好玩?”

两个人在坡底站稳,王一博气都没喘匀就问肖战,“好玩吗?”

肖战愣了两秒,“好玩,再来一遍!”他转身就想往缆车的方向跑,忘了自己脚底下的滑雪板还没摘下。

王一博连一声“小心”都没来得及喊。

“摔哪儿了,我看看,”他连忙把四仰八叉的肖战扶起来,“哪儿疼啊?”

肖战哭丧着一张脸从雪地里抬头,挂在王一博身上,恨不得跟只鸵鸟一样就地消失。

太丢人了,他龇牙咧嘴地捂住脚踝,“我好像把脚给扭了。”

这个点,滑雪场的更衣室里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的,大多换了衣服就打道回府,没什么人在这儿停留。

王一博蹲在肖战脚边检查他肿得老高的脚踝,满脸的严肃,“我带你去医院,得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吧,就平地摔了一下,”肖战才不想大半夜跑医院,“回去热敷一下就好了。”

“不行——你等等,我接个电话。”王一博背过身,从兜里翻出手机,被肖战瞥见他顿时皱起来的眉头。

“喂……嗯,我在啊……不了,今天不去……改天来看你。”

肖战抠着手指甲,在王一博打完电话又蹲下来抓自己脚踝的时候,嗖的一下缩了回去,“别碰我!”

“怎么了?”王一博不明所以,“我看看,如果骨头没问题,你不想去医院也行。”

肖战语气凉凉的,“怎么,不陪我去医院了,忙着去陪小情儿吧?”

“我怎么胡说啦!”肖战顿时委屈了,“我都受伤了你还不管我……”

“不是,肖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肯去医院啊。”王一博被骂得一头雾水。

肖战破罐破摔,“我不想去医院,因为我想去酒店,想跟你开 房,行不行!”

更衣室里一片寂静,边上刚走进来换衣服的男的尴尬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啊我马上就走!”

这下是真的找个洞钻进去算了。肖战抱着脑袋没脸见人,明明光着脚,耳朵却烫得要命,跟煮熟了一样。

王一博捏了捏肖战的耳垂,痒得肖战缩了下脖子。

“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王一博调侃,“刚才不是喊得挺大声,要不再喊一遍?”

“王一博你不要不知好歹!”肖战刷的一下抬头,“你唔——”

-时间线在<番外:缄默之阳>之后

     一座位于偏僻海岸的建筑在黑夜中透着点点灯光。在黑压压的礁石之上,层层叠叠的茂密丛林将光亮吸进密林的黑暗,让任何人都无法从外界看到这处隐秘的城堡。

     巨大的海浪声淹没了城堡中美妙的音乐。辉宏的水晶灯将灯光折射成细密的波纹,昏暗地洒在不为人知的舞会上,在舞池中央喷泉的水汽映衬下,空旷长庭上假面舞者们的身影虚无而迷幻。

     几个打扮娇俏的少女围在一起,对着一个坐在舞池边缘的青年议论纷纷。

     一个棕发的青年坐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在一个人安静沉思。他戴着一个银白与黑色交织的羽毛面具,只是堪堪遮住了他的一半面庞,依稀能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和俊朗的面容,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勾勒出他修长有致的身陷,就算只是远远地看,也能发现这绝对是个十足英俊的青年。

     少女们凑在一起,嘀咕着要不要上去搭讪,问问究竟是谁家没见过的少爷。青年看起来并没有发现少女们的小心思,一双深绿色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向舞会中翩翩起舞的人们,沉思的样子隐约带着一点不可一世的傲气,让女孩们更加移不开视线。

     就在一个女孩沉不住气打算去搭讪的时候,一位宝蓝色长发的女性小步跑来,站在了棕发青年面前。她大大方方地提起一点自己深粉色的裙摆,向对方行了一个周全的礼数。

     原本看向舞池的青年愣了一下,在看到面前的女子后,露出了了然的神情,随后搭上了她伸过来的手。

     两人牵着手走向了舞池,身后还能隐约听到女生们惊讶他居然是有舞伴的,差点就让自己陷入了尴尬的场面。

     来到舞池远离了那些目光,女子一改刚才恬静淑女的样子,毫不留情地说着眼前这个青年,而对方看起来也十分无奈,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还不忘迎合着对方的舞步。

     “我可是答应你们的要求,穿得相当低调了,还会变成这样我有什么办法?”

     女子咬牙切齿地愤愤道,而青年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浮样子,如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哪个有钱人家的风流少爷,到处沾花惹草让伴侣生气了。

     宝蓝色长发的女子配上深粉与白色相间的长裙,远看就像一朵盛开的葛拉西蒂亚花,在这奢靡的宴会上显得格格不入。而与她作伴的青年举止绅士,举手投足间照顾着舞伴,却又不失恰当的距离感,即使穿着与在场的其他男性相比略显单调,但俊朗优雅的气质无法掩盖,让所有人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他们。

     两人突然很奇怪的顿住了动作,随后开始很随意地跳着,没一会儿那些视线慢慢不再感兴趣,又去看其他亮眼夺目的男女了。

     宝蓝色长发的女子不好意思地道歉,但看起来并不是在向自己的舞伴道歉。

     声音从两人的耳朵里传来,极小的耳麦甚至能躲过金属探测仪的检查,让两人顺利混进了这个本来只有内部人士才能进入的秘密宴会。

     两人随着舞曲慢慢走到了舞池外围。当音乐结束时,宴会厅内所有的灯光被突然关闭,整个城堡陷入了一片黑暗。但这里所有人好像却并不奇怪也不惊慌,只是都停下了动作,默默看向了喷泉后那条长长的旋转楼梯。

     周围的人开始嘈杂起来,然而没等几秒,忽然几束强光打在了楼梯的顶端。一位戴着绅士帽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弯腰向在场的宾客致意。而他身边挽着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少女,她戴着一个白色毛茸茸的假面,亮红色的长裙紧束着她纤细的腰线,几处恰到好处的蕾丝凸显了她还略显稚嫩的年龄,墨绿色的蓬松长发披散在肩头,显得她整个人较小可爱,却非常亮眼夺目。

     “女士们先生们,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鄙人的宴会,各位的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在众人的掌声中,男子向在场的来宾说着冠冕堂皇的欢迎词,所有人都静静注视着他,时不时给予他零碎的掌声,但只有这两个人例外。

     宝蓝色长发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去拽旁边的青年,却感到身边的气压变得异常冰冷。

     她转过头,看到青年死死咬着下唇,似乎没意识到已经出血,她甚至能听到他攥紧拳头时,关节里发出的咯吱作响的声音。他好像在拼命压抑着要脱口而出的怒吼,瞪着那个聚光灯下的少女,向耳麦里低吼了一句。

     没等耳麦对面的人回话,这位城堡的主人结束了讲话,挽着少女走下了楼梯。周围的侍从和佣人在下面摆起了高高的舞台,推来了几个或高或低的大铁笼,黑色的幕布被盖在笼子上,看不到里面究竟有什么。

     对面明显也很慌乱,背景的声音变得嘈杂,棕发青年气愤地暗骂了一句,回头盯紧了那个聚光灯下略显紧张的少女。

     联盟接到线报,今晚会有一个地下宴会在这栋古堡举行。来参会的都是富庶之家的权贵,他们不知为何携带重金来到这个隐秘之处,古堡的主人还配备了大量看守。歌舞升平的宴会已经举行了整整七天,今天是最后的一个晚上,有报告称古堡里的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外面各大联盟的冠军和馆主已经在暗处准备妥当,但他们需要有人能够打入内部,监视宴会上的所有动向,方便他们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发动进攻。

     小茂本来正和恋人享受悠闲的午后,却突然被电话吵醒。小霞打电话想拜托他帮个小忙,结果被怀里的恋人给听了去,吵着也要一起来,小茂好不容易把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给按在家里,才抽出身来赶到这个地方。

     本来是打算让小光一个人进去,但她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实在是不放心,说什么也要联盟找个人和她一起去,小霞这才想到了小茂,觉得小茂的礼仪和实力足够应对这种场面。但没想到被那个小孩听到了,还被小茂抱怨了一顿。

     看到那些被推上来的铁笼子,小光和小茂眉头紧锁,在暗处分散开来,严密监视着宴会的动向。

     那个男子挥手示意了一下,一旁的佣人推上了一个很小的笼子,将盖在上面的黑布拿下,显露出了关在里面的东西。

     小茂看去,那是一只伊布被关在笼子里,看起来是受到了惊吓,小小一只蜷成一团。

     伊布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宝可梦,但这只伊布明显不一样,原本属于伊布的棕色毛发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银白色的晶莹毛发,在聚光灯的强光照耀下发散出近乎透明的颜色,每根如雪般洁白的绒毛都仿佛透着光亮。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个竞拍品,底价为十万!下面请各位按照您的心意,自由竞价吧!”

     在此之前那七天的宴会,纯粹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最后一晚的这个拍卖盛宴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最近联盟收到消息,有不少珍稀的宝可梦从各地的保护区中走失,其中包括很多联盟和各地研究所的重点观测对象都是极其稀少或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是从前的世界,那估计他们发现还需要一些时间,但在新世界的系统监督之下,一切罪恶都无处可逃。

     之后有一位内部人士私下联系了联盟,联盟便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的大本营。

     小茂有印象,这是被卡洛斯那边一直关注的野生伊布,前段时间突然失去了踪迹。

     在看到这只伊布后,台下穿着华贵的人们不少举起了手,大声喊出自己的报价,价格被抬得越来越高,近乎到了小茂他们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不可想象的财富汇聚在这些人手中,被他们用来当作买卖生命的筹码。

     在一个宝可梦被竞拍完成后,又会有下一只被继续推上来,有会使用稀有招式的烈咬陆鲨,体态异常庞大的暴飞龙,会使用心电感应的奇鲁莉安……

     越来越多珍奇的宝可梦被作为商品一一拍卖,场面逐渐陷入了疯狂。大批的现金被从宾客的随行物品里搬出,展示在竞拍台上交易,甚至有不少客人拿下了自己身上价值昂贵的珠宝,打算作为抵押来支付竞标的资金。

     耳麦里响起了交战的声音,现场却依旧在进行着纸醉金迷的黑色交易,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小茂紧盯着会场,时不时看向那个挽着男子的少女。

     少女墨绿色的长卷发被用蕾丝发圈束拢,但或许只是随意抓的,仔细看有点杂乱,小麦色的肌肤出了一层薄汗,能看到她在微微颤抖。她下意识咬着嘴唇,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什么,她看起来很不安。

     但如果要是与少女平视,就能看到她琥珀色的眼中,燃烧着近乎旺盛的怒火。

     现在的她已经很清楚地明白,强光之下必有阴影,这个世界总有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世界上有好人也就有恶人,必然是相辅相成的存在着。

     她看到这些方才还光鲜亮丽谈吐不凡的人,一看到珍稀的商品就换了一副面孔,金钱和贪念将他们虚伪的面具扯下,暴露出里面污秽不堪的本质,恶心得令她作呕。

     为什么……为什么即使经历过那场灾难,还会有人如此轻视宝可梦,认为他们只是可以随意买卖的商品。

     以她的善良当然无法理解,人类本身就是这样的生物,永远都不会吸取教训。

     就在她因为眼前的景象出神时,一位仆人走上前,和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他的表情马上就变得非常难看,立刻转头瞪了一眼她,让少女浑身一颤。

     她是跟着小茂的行踪跑到这里来的。但是和准备万全的小茂相比,她手上根本没有任何手段能混进古堡,然后她的小搭档就给她出了点昏招。

     当然现代的城堡里,烟囱只是摆设,但即使这样,跌跌撞撞掉到底部之后,她单薄的衣服也被划得到处是口子,还受了点伤。古堡里的巡逻兵实在太多,左躲右藏了半天就没了方向感,她直接扎进了一个看起来很宽敞的房间。

     一进到房间,她发现这里好像是哪位小姐的卧室,准备好的衣服首饰放在床上桌上,但是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

     就在她因为屋内没有人而安心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位管家气急败坏的声音,他在电话里怒骂对方,为什么说好的要来陪堡主却又临时毁约,现在东西都准备好了却不来,让他们没办法和主办方交代。

     对倒在地上的人双手合十地真诚道歉,然后把他藏在了卫生间,她想了一会儿之后,换上了床上放着的那套衣服。

     她从更衣间里翻出了一顶假发,看起来勉强能用。虽然知道衣服怎么穿,但是当她把假发放在头上之后,却怎么都不会把这头凌乱的长发弄顺,一旁的皮卡丘帮她抓了半天,也只是看上去稍微不像草窝了一点。

     门外的敲门声吓了她一跳,还没等她应门,外面的人就一直叫她出去,她只能直接用一旁的发圈把头发捆了起来,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男人脸色变差之后,匆匆和拍卖的主持人打了个招呼,就牵着她走到楼梯上的走廊里,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而台下的小茂看到她被拉走后,只感到大脑里面嗡的一声,不顾希特隆在耳麦里大叫着让他原地待命,径直离开了会场。

     少女被主办方的男子一路拉着,来到了昏暗的房间,手腕被拽得生疼。

     她不知道究竟哪里做错了,但眼前这个男子明显是发现了什么,还把他带到这么偏僻遥远的地方,皮卡丘不知道有没有跟上来。

     少女震惊地看向他,却发现男子慈眉善目,明明是很温和的眼神,少女却感到背后发凉。

     “罗拉是我的外甥女。尽管我没怎么见过她,但她小时候的样子我自然是记得的。”

     少女因为漆黑一片看不到周围,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抓住,那人扯着她的面具和假发,直接拽了下来。

     男子这才看清,眼前的这个人原本是一头墨绿色的短发。她的面容露了出来,眉眼间是还带着些稚气的俊朗,给人一种介于成年人与少年人之间的感觉,脸颊虽然还有点圆圆的,但已经开始有了英俊的雏形,琥珀色的眼睛如幽暗深井中依旧熠熠发光的宝石,散发着一种天真朝气的蓬勃感。

     而且让人不难想象,如果再有几年,他一定会成长为十分引人注目的英俊青年。

     少年奋力挣开了他,本就不太合身的裙子被扯得有点歪,不习惯的女士鞋子让他一下栽在了地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受的伤让他看起来有股被凌虐的异样美感,让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男子招了下手,仓库里走出了几个古堡的仆从。少年一抬头就发现被层层包围,而原本看不到的背景里,居然全是关着各式各样宝可梦的铁笼子,那些宝可梦盯着他,眼神里满是哀求和痛苦。

     少年还没起身,便被那个男人捏住了下巴,令人不适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他想像刚才一样挣脱,却被身边的侍从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真漂亮啊,无论是这双眼睛,还是这副身体,在任何拍卖行都绝对是绝品。”

     男子独自暗叹着,这样健康阳光的少年,绝对是各路富豪最喜欢的玩物。他们最爱的,就是把这种纯洁美好的事物,一点点弄上他们肮脏的色彩,这种征服欲总是让那些权贵欲罢不能。

     而眼前的少年,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过自己的价值,很可能是被人一直好好保护着长大的,但也就止步于今天了。

     在地下拍卖会流转的生命,从跌落到至此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属于原本阳光下的世界。

     那人穿着规整的侍者燕尾服,手上却把一个持刀的保镖按倒在地,他用脚狠狠踩他的手腕来回碾压,让那人哭喊着哀求他放手。

     小茂跑上前去阻止他,真嗣看到是他来了,冷哼了一声放开这个可怜的家伙,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真嗣从袖子里拿出什么扔给小茂,小茂抬手接过,发现是自己的精灵球。

     小茂不愿和他多说话,眉头因为着急皱成一团,真嗣面无表情地帮他指了个方向,但就当小茂打算动身顺着真嗣所指的路前去时,耳麦里传来众人嘈杂的声音。

     “干得好渡,一个人都不要放走。”说这话的是大吾,他那边明显有因对战产生的剧烈爆炸声。

     “他们还有多少宝可梦要拍卖?”问话的是丹帝,他被要求在外面待命,仔细询问着进度。

     “按照之前线人提供的目录的话,应该是还有五个……”回应的是希特隆,他翻看着资料回答着大家,却突然好像被什么打断了。

     小茂和真嗣抬头看去,发现一只小小的黄色宝可梦站在那里。它背着光,原本柔顺的毛发凌乱不堪,好像还能看到烧焦的痕迹,一双大眼睛瞪着看向前方,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血丝。

     它看到了两人,眼里的焦急马上化为了惊喜,以极快的速度扑到了小茂怀里。它十分急切地攀上他的肩头,去拽小茂的头发,拼命向他比划着什么。

     小茂本想抬脚就往深处跑,但是皮卡丘用力拉扯他的衣领,把他往相反的方向拽,好像让他往那边走。

     耳麦里传来希特隆惊慌失措的叫声,小茂听着希特隆的叙述,深绿色的瞳孔骤然紧缩,他好像听到自己的牙齿在不断打颤,随后便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愉快的晚会很快就到尾声了,接下来,我将为大家揭晓本次拍卖会的最终竞品!”

     本以为刚才拍卖的雪拉比就已经足够惊人,结果又出现在聚光灯下的男子激动地宣布了这个消息,让本来已经冷却下来的人群又再次躁动起来。

     侍从推上来一个并不大的铁笼,慢慢揭开了上面的黑布。而当黑布下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时,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一下变得鸦雀无声。

     他的双手反捆在背后,嘴巴也被胶条封上,身上穿着一套明艳的红色长裙。脸上被画了可爱的妆容,一双琥珀色的杏眼被红色的眼影画得微微上挑,含着看似毫无自觉的诱惑感。即使被打扮得如同洋娃娃般精致,但墨绿色的短发还有小麦色的肌肤,让众人也能明显看出来,这是个看起来刚成年不久的少年。

     小智坐在笼子里,即使双手被绑无法动弹,也依然平静地注视着人群。

     从被聚光灯照亮的舞台上,小智看向下方,只能看到黑压压人群的黑影。他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在他出现在拍卖席上时,会场内气氛微妙的变化。

     那些人看到他之后寂静了许久,随后他感到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是赤裸裸的欲望,在昏暗灯光的庇护下,这些在平常以假面待人的富豪们,此刻毫不遮掩自己的贪婪,仿佛要用目光将他生吞活剥,直白得让小智一阵恶寒。

     没等主持人报出底价,有一个男性就报出了惊人的价格,主持人刚想安抚对方的情绪,下一个报价就接踵而至,直接无视了主持人的喊声,现场陷入了无法控制的狂热。

     他不懂为什么,他仅仅是穿了女装坐在这里而已,这些人为何会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他。

     小智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么令人眼红。纯真的幼兽刚刚长开,骨骼与身形还有着少年的纤细,破损的红裙让健康的身体若隐若现,描摹过的眉眼清澈诱人,让任何注视过他眼睛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弄脏他凌辱他,想要看他破碎崩坏的样子。

     红色舞裙披散在生锈的铁笼上,沾满污泥的手伸向栏杆,意欲指染聚光灯下纯白的灵魂。

     会珍惜美好事物的,从来都只有真正爱着的人,而其他人只会想着如何践踏。

     “这可是绝品的童贞少年哦,无论是想当宠物,还是想让他做点什么伺候您,只要买回去就都能做到。”

     听到主办者的话,台下的人继续抬高了价码,而这个男人将手伸进了笼子,把手放到了他身上。

     小智感到那人在拉扯自己的裙子,本能地想要反抗,纤细的吊带在动作中滑到肩膀,露出了大片的小麦色肌肤。

     男子饶有兴味地看向笼子里的商品,却没能看到自己预料中的惊恐。琥珀色的眼中淡然平静,只是在被触碰时流露出零星的厌恶,除此之外都冷静得可怕。

     小智面带困惑地说着,话语里是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说出的话语却让他直接傻掉。

     所有人转头看向他,那是方才在舞会上十分亮眼的棕发青年,他举着手走来,步伐带着张扬而自信的气质,仿佛这个宝物他志在必得。

     棕发青年看了看笼子中的少年,看到他逐渐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无奈轻笑。

     “传说中无限宝可梦的灵魂凝结而成的宝石,这个价值,是不是足够了?”

     连带着主持人,所有人都向他投去震撼的目光。那个宝石是那样清澈透明,里面转着不可思议的流光,美丽得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事物。

     笼中的少年一下惊慌不已,全然没有刚才的淡定,直接向他大喊不要给他们,小茂听着少年的呼声,只想嘲笑他这个单纯的幼驯染,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这么好骗。

     话音刚落,四周如同三层楼高的落地窗被全部震碎,巨大的破碎声让会场内的人惊叫着,慌不择路地逃窜。几位冠军和宝可梦几乎是以雷霆之势撞破玻璃强行闯入,完全不给场内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慌不择路的宾客们想从出口逃走,却被早就埋伏好的真嗣他们拦住了去路,瞬息之间场内的客人就被逐一控制,只剩下了那个还站在台上的男人。

     他的表情变得极度扭曲。他完全没有想过会被联盟发现,之前他已经举办了无数次这样的宴会,应对的措施都有万全准备,但却没有收到一点关于联盟动向的报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棕发青年笔直地走向台前,周围的联盟人员为他让出一条道路,同时戒备着这个已经被剪除羽翼的黑幕者。

     “这可是刚从拉帝亚斯那里借过来的。拉帝亚斯要是听到要拿她哥哥来换你,估计又要和你赌气了。”

     少年没好气地回呛他,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场内联盟的人都向他们投去无可奈何的眼神,好像完全不担心这个少年身陷困境。

     男子愣了一下,突然察觉到,自己被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耍了,原本已经绝望的神情变得阴狠。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个男人突然从腿脚抽出匕首,一把拽过笼子里的小智,用手臂把他锁在铁栅栏上,刀尖抵住了他的脖子。

     台下几个女性被吓到惊叫,而小智因为撞到了笼子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刀尖已经轻微划破了他的皮肤,一缕极其细小的血缓缓流下。

     “小智!”小光被几个人抓着,近乎失控地叫喊,众人本来放松的表情一下分崩离碎,让男子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与所有人或愤怒或惊慌的样子不同,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棕发青年面无表情,但却让男子从后背泛上了一丝阴冷,他好像在盯着什么,几乎要用眼神把他洞穿。

     男子低头,看到被他当作人质的少年皱着眉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拢着少年肩头露出来的大片小麦色肌肤,少年像是想躲开他的手,才会不小心让刀尖划了脖子。

     明明是那样轻柔低沉的声线,甚至他的嘴角还挂着微笑,却让男子不受控制地战栗。

     没等他有机会辩驳,一个影子球在他脚边炸开,身后一击铁尾精准地打在他的手腕,匕首叮当落地。

     最后的幕后黑手也被制服,小茂站在笼子外面,看着坐在笼子里气鼓鼓的小智,有点好笑地逗着他,

     发现小茂不想轻易把他放出来,小智整个人都气炸了。这个恶劣的家伙,肯定是想嘲笑他现在丢人的样子,他只想马上把这身衣服脱掉,否则小茂不知道还要笑他多久。

     看到他狼狈又害羞的样子,小茂笑着帮他打开铁笼,俯身把他抱了出来。

     他的脸埋进了自己的肩膀,在他受伤的脖颈上蹭了两下,小智感觉到了他异样的情绪,心里一下十分酸楚。

     小智连忙反驳,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琥珀色的眼中满是认真,“即使是小茂也不能质疑我们的约定。”

     小智安心地笑了。洁白的聚光灯下,小智眼角微红,妆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致俊俏,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小智的笑容依旧如他当年初见时一样,自信张扬而又耀眼夺目。

     小茂沉默了半饷,随后笑着去揉他的头发,直到把幼驯染弄得发火才停手。

     众人在台下看了看打闹的两个人,然后微笑着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小茂坐在化石翼龙的背上,腾出手来整理了一下领带,嘴角带着一点期待的笑。

     自从那次地下拍卖会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与之相关的各方势力还有涉案人员都已经尽数落网,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只不过那个主办人后来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大家都默契地没有追究是谁干的。

     那处原本只是用来进行地下交易的古堡,现在正在被改造成博物馆。这是联盟这几年通过的一项议案,打算为了纪念那场大灾变的胜利,建造一个陈列那时遗物的博物馆,原本正在发愁场地的问题,这下正好解决了他们的苦恼。

     小茂想起今天早上,小智缠着他说,想晚上约他去那里见面,只有他们两个人。小茂问他要干什么,小智却难得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让他按时赶到就可以了。

     他单纯的幼驯染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小心思,那点秘密几乎快要从眼里冒出来。小茂好笑地不想点破他,只能暗自期待这个家伙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

     小茂心中疑惑,从大门一步步走进,推开一扇扇沉重的门扉,来到了那之前令他心惊胆战的地方。

     原本人声鼎沸的宴会厅此时显得十分空旷,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摩擦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这个宽广的屋内,顶部的水晶灯此时没有灯光的映衬,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点点碎片般的光。

     小茂本想叫一下小智,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却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小茂连忙抱住,摊开手掌才看到怀里撞进了一个淡粉色的小家伙。

     不远处传来小智的声音,梦幻在他怀里捂着嘴笑,随后一转头飞回了小智身边。

     宴会厅内原本长长的汉白玉楼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细碎的光,看起来仿佛是通往天国的阶梯,圣洁而梦幻,是那样不真实。

     而小智站在阶梯的下方,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小束蓝色的玫瑰花,看起来非常紧张。皮卡丘站在他脚边,头上黑色的小礼帽不停地往下掉,月伊布不厌其烦地帮它戴正,它的头上也有一个对应的白色礼帽,两只宝可梦好像很开心,一直说着悄悄话。

     小茂刚才还在想怎么一天都没见到月伊布,没想到它居然跟着小智……

     小茂缓步走到他面前,小智看着他走来,好像变得更紧张了,嘴都抿成了一条缝,不自觉地站得笔直。

     “虽然小霞他们说,想要在大家面前接受祝福也可以,大家都会接受的,但还是觉得很难为情……”

     看到小茂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微颤地看向他,让小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半段话被淹没在了吻中,小茂欣喜地抱住他,近乎虔诚地捧起他的脸颊,在他柔软的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看到小智愣住的样子,小茂轻笑着,俯身在他耳边,说下了一生最重要的誓言。

     他听到身边传来宝可梦们的声音。皮卡丘和月伊布站在他们身边,而身旁不知何时,谢米和雪拉比欢快地围着他们飞舞,时不时撒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拉着玛娜菲爱玩的梦幻,在长长的楼梯上铺满闪耀的小光球,将这银白色的楼梯点缀得闪闪发光。

     小智红着脸驱赶凑热闹的宝可梦,小家伙们嬉笑着跑远,小智才终于抬头看向小茂。

     两人在月光下相拥,远处响起悠长的钟声,银白阶梯上的流光笼罩着约定终身的二人,仿佛是神明在对他们微笑。

这篇是紧接<缄默之阳>之后的剧情,但因为缄默之阳暂时不公开,所以有一些情感需要和大家解释一下。

小茂在文中提到的“约定”,是在缄默之阳中和小智做的约定,大致是以后不能再做过于危险的事让他担心,因此小茂原本会因为小智的安危情绪失控的情况,在这里有所改善。所以在小智遇险时,小茂会显得平静许多,因为小智已经郑重地答应过他了,他现在足够相信他。

以及这篇完全是照我自己喜欢的小智来想象的ww小智将来如果长大,我希望他能长得更帅更好看,因为我很喜欢美少年,就有点把小智往美少年的方向写了。

原本这篇也打算暂时不公开的,但现在预计应该最后只有一到三篇不公开,绝大部分还是发出来,要不压稿太多我自己心也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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