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5岁的小男孩被酒鬼人渣父亲家暴怎么才能合法的收留带走这个孩子躲开他的父亲?

“大叔我把林家大小姐鼻子揍歪了!”“让她歪着!”  
“大叔我把秦家大小姐的脸刮花了!”“苏暖暖!你不惹麻烦会死吗!”
“大叔!是她们先欺负我的,我不过是反击罢了!你看我脸,都被打肿了!”  
“秦大小姐明天会被送进精神病院!”居然连他的人都敢动!  
“大叔,那个明星好帅啊,好喜欢!”“苏暖暖!你想红杏出墙?”   
小丫头笑得一脸欢乐道:“只要大叔一直乖乖宠我,我就永远喜欢大叔一个人!”
“乖,什么都给你。”被小丫头吃得死死的总裁大人,直接给人宠上了天。

非专业人士,兵种及其相关职能了解较少,存在纰漏敬请谅解。

职业的使命感支撑我走上战场,而你支撑我凯旋。

宋亚轩揉了揉耳朵,关上院长办公室的门,听到门锁咔哒一声才算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呆呆地门把手上自己白皙的手。手上是一枚光秃秃的指环,他上个月和朋友出去逛街自己给自己买的。

那时候觉得好看,这会儿看起来竟觉得难看极了,宋亚轩咬着下唇,拔下戒指揣进兜里。

脚步有些急促地回到办公室 ,刚坐下就有同事凑过来问:“宋主任,院长又找你谈调任的事?”

宋亚轩微微点头,提到这事就心烦。

院长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上上个月找他谈话,说军区医院缺个普外主任,问他去不去,宋亚轩思忖片刻,捏着拳头拒绝,可是院长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谈就是两个月,每天都要问一问要不要调去军区医院。

宋亚轩的拒绝是有道理的。他年纪轻轻就在医院做到了普外科主任的位置,专业技术一流,是医院响当当的招牌医生。去军区医院实在折腾,重新处理人际关系,还要适应环境,总之许多麻烦。

“小宋啊,你可得仔细想好了,这机会不是人人都能轮到的,军区医院待遇可不比咱这儿差,工作量也比咱这儿小,去那不就是享福吗?你怎么这么倔呢。”

副主任秦姐捧着保温杯劝他。

“对啊对啊,我听说你男朋友是特种兵吧?你去军区医院这不是正好吗。”

另一边来这送片子的护士长和他们科室关系不错,也来这参与参与。

宋亚轩听见“男朋友”三个字,视线从电脑移到护士长身上,后又低着头抿着嘴唇,气氛跟随他的情绪变得沉重,半晌,他眼眶微红,笑笑。

“谢谢,我再考虑考虑。”

宋亚轩站起身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蹭掉几滴眼泪,攥着拳头,极小声地,像是在回答她们刚才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只是不想亲眼看见他的那些伤。”

他男朋友的确是特种兵,他要是调去军区医院也确实和他近很多,只是很多事情不是距离近了就能说清楚的——他和刘耀文之间存在一些想不明白的矛盾。

两人在大学相识相爱,那时候刘耀文就已经当兵了,宋亚轩则在附近的医科大学读书,想来那个时候真是值得怀念的。刘耀文那时候只是个小兵蛋子,任务不多,空闲时间还算是可观,宋亚轩早上起来就会买了早餐送到军营,军营的长官挺喜欢刘耀文,知道宋亚轩是刘耀文的男朋友之后也不过多干涉他们俩,默许了宋亚轩早上来和刘耀文一起吃早饭这事儿,看着他们俩黏糊在一起心情倒也不错。

许多年过去了,宋亚轩清晰地记得刘耀文在包子油条里更爱吃包子,小米粥和皮蛋瘦肉粥更爱喝后者,包子的馅喜欢吃牛肉萝卜,讨厌三鲜馅,买了馅饼喜欢吃稍微糊一点的。他自己在医院工作的这些年,早饭仍然是这些习惯,同事说他挺奇怪的,他耸耸肩膀说习惯了。

他明知道,两年养不成四年的习惯,只是因为心在那人身上,所以心甘情愿习惯他的习惯。

后来刘耀文调去了城市西南边的军营,和宋亚轩所在的医院隔了大半个城市,这下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两人仅仅靠着电话的无线电波交流,交流不出感情,没来由地疏远了许多。

刘耀文一个月会休假一次,这还是他去年出任务时差点丢了命换回来的,一次三天时间,每次都去接宋亚轩下班,然后俩人黏黏糊糊三天,三天一到又要掉几滴泪珠再去上班。

宋亚轩从厕所出来,翻了翻日历,今天正是刘耀文休息的日子,阴雨连绵的心情总算转了个晴,笑意爬上嘴角,他摸了摸兜里的指环,挑出来放进抽屉里,拿上病历本出去查房。

他一直忙到下午五点多快要下班,今天这台手术难度不小,累得他腿都直打晃,回到办公室换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抑制贴摁在后颈,背着包站在办公室门口给刘耀文发消息。

刘耀文说自己到医院楼下了,宋亚轩一边给他回消息一边往外走,迎面撞上人,那人假惺惺地痛呼一声,宋亚轩抬头一看,是急诊科的副主任,叫邵子凡,是个alpha,对宋亚轩总是无事献殷勤,宋亚轩不喜欢和他打交道,道了歉就想离开。

“宋主任去哪呀这是?”

语气轻佻,听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宋亚轩扯开嘴角笑笑:“下班了。”

“下班有安排吗?一起吃个饭?”

邵子凡一脸的讨好,宋亚轩见了就反感,摆摆手拒绝,刚好刘耀文来了电话,在心里感激刘耀文的同时跟邵子凡告了别。

刘耀文的声音还是陌生又熟悉,宋亚轩听着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问他:“你在哪等我呢?”

“就在正门,带你去吃面。”

宋亚轩高高兴兴地应,果然一出医院门就看见刘耀文的摩托停在门口。

刘耀文很少骑摩托来接他,上次开车来的,因为太长时间不开手生,还给人家车剐了,刘耀文倒是财大气粗,给了人家四百块钱,拉着宋亚轩就走。

宋亚轩看着摩托惊呼一声,紧接着刘耀文就递来了头盔,宋亚轩拿着头盔仔细端详,半天不知道怎么戴,刘耀文拉着他的手往怀里一拽,把头盔戴在宋亚轩头上,咔嗒一声扣好卡扣,宋亚轩用余光扫见他手上的一道伤口。

他以前看见刘耀文的伤口都是要过问的,不过现在他不问了,问了徒增心疼,可不问心情也受大打击。他坐在摩托车的后座,手一点点环上刘耀文的腰,太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宋亚轩头盔下的脸和耳朵红了个透,猛吸一口气想闻闻刘耀文身上的烟草味。

刘耀文拉着他在街巷中穿梭,速度不快不慢,足够宋亚轩看清街边的每一处景色,说来奇怪,平时上下班时,这些景色都是平常的灰色,刘耀文在身边时,竟然五彩斑斓了起来。

他们在面馆前停下,这是他们最常来的面馆,刘耀文喜欢吃这里的牛肉刀削面,宋亚轩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只好随着刘耀文点。

他们点了橙汁,落座碰杯,宋亚轩不懂刘耀文这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但也总是依着他。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被稳稳当当地端上来,雾气热乎乎又湿乎乎,宋亚轩拿起筷子,突然失去胃口,盯着刘耀文手上的那条伤口出了神。

他和刘耀文真是素素静静恋爱,不是不激情,是一点都不矫情。

他最最难忘的经历就是自己升主任的时候。

这样的大医院工作压力很大,上一届主任倒在手术台上,主任这位置就空缺出来。宋亚轩凭借着出色的技术水平自然成为了主任候选人之一,另一位则是宋亚轩大学时的同学。

是个女孩子,学习出色,能力过关,两人很巧合地分到同一个科室,又一起参与主任的竞争。这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任何波澜,但是事情就发生在那天深夜。

那天刘耀文刚走,宋亚轩为了逃避和他分别时候的心疼,早早地就去上班,忙活了一天,晚上回到家时什么也顾不得了,洗了澡就要睡觉。半夜被一阵电话铃吵醒,他以为是刘耀文,立马从床上坐起来,一看来电显示不是刘耀文那串内部电话,松了一口气,谁知这口气下一秒又提上来。

电话里的人告诉他,那位和他竞争主任的女孩在医院顶楼跳楼自杀了。

他吓得整个人僵直,匆匆忙忙套上衣服打了车赶往医院。那是凌晨三点,他坐在出租车上,看周围黑漆漆一片,他那个时候是真真地害怕,想打电话给刘耀文,可是手指在联系上徘徊了许久,最终没有拨打出去。

他每天训练那么累,这会儿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出租车缓缓到达目的地,宋亚轩扫码支付下车,身后的出租车毫不留情地离开,他面对着医院伫立,此刻医院灯火通明,与周围黑夜格格不入,仿佛是世界末日的最后一缕光,即将被滚滚黑夜吞噬。他捏紧拳头往里走,正巧赶上救护车把女孩抬进医院大楼。

他站在那里,双腿打颤,女孩坠楼的位置留下了一摊红色,仿佛生命燃烧跳动的火舌,鲜红张扬却注定走向丑陋的终结,可那却是她给这个世界留下的最后一抹色彩。

宋亚轩颤颤巍巍地走进医院,秦姐看他状态不好走过来拉他,宋亚轩浑浑噩噩地跟着秦姐,一直走到楼梯间停下。他抬起头,看见秦姐眼含泪光。

“她压力太大了吗?如果她想要主任这个位置,我让给她就好了,干嘛这么想不开呢……”

宋亚轩背靠着墙,眼神涣散。

“小宋,你先冷静,我们了解过了,竞选主任这事不是导火索。”

“小潘她,未婚先孕,和前男友有个孩子,现在已经三岁了,得知她怀孕之后那个男人就跑了,她怕带到城市里影响工作,就一直养在老家,她母亲一直觉得这件事情太丢人,从来都不让她见孩子,小潘每次回家都是哭着回来,这几年,她和家里的关系也越来越僵。”

“不幸的是,那个孩子近来生病,是很严重的病,发烧一阵接着一阵,孩子本来身体就弱,从小到大病都不断,就在今晚,去世了。小潘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才……”

宋亚轩见惯了太多生死离别,可当这样的故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时,还是被触动。那晚他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跟滴滴答答的钟表过了一夜。眼睛一闭全是那个女孩的模样,他害怕得瑟瑟发抖,嘴里喃喃地叫着刘耀文的名字,手机的屏幕也亮着,上面是刘耀文上个月给他发的消息:“别怕,有我在。”

那件事给宋亚轩的影响很大,后来主任的任命下来时,他还迟迟不敢接受,愧疚感让他坐如针毡,很难在主任的位置上坐下去,好几次差点要辞职,最后是秦姐三番五次劝住他,这才消停许多。

那一晚的无助现在仍然会时不时地在眼前上演,他把头埋进刘耀文的衣柜,去呼吸衣服上仅剩不多的烟草味,只消一点点,就能缓解许多无助情绪。可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刘耀文,最难过的时候不在身边,过去后再说一万次也都是别人的故事,共情过后便不以为然。

此刻看着刘耀文手上的伤口,他想,刘耀文受伤的时候会不会也想到自己,会不会也像自己那样难过无助。

“看什么呢?一会儿面不好吃了。”

刘耀文低沉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开始低头吃面,两人吃完饭回家时天色已经暗了,宋亚轩看着街头卖花的花店关了星星灯,把门外一簇一簇的玫瑰花搬进屋里,明天,后天,又或者是往后的哪一天,玫瑰花会枯萎,不管是在花店,还是在恋人手里。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悲伤袭击得不知所措,手一点点攀上刘耀文的腰,看着前方的路和他们走过的每一棵树。

明天,后天,又或者是往后的哪一天,我们会分开,对吗?

刘耀文没有告诉他答案,因为他没敢问刘耀文。

一路上的心理准备做得充分,宋亚轩回到家站在玄关处把枯萎的玫瑰花拿起来,然后递给刘耀文,示意他扔掉。

刘耀文接过花,转身扔进垃圾桶,然后把外套撂在沙发上,问宋亚轩:“什么事?”

宋亚轩换好鞋把自己摔在沙发上:“院长让我调去军区医院。”

他看见刘耀文怔愣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神色,宋亚轩没听见他说话,只听见他“哦”了一声,然后脱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宋亚轩一直没告诉刘耀文就是因为他觉得刘耀文会极力要求他去,到时候自己一定会在刘耀文的央求下心软,然后不顾一切地到他身边去,可他真的愿意这样吗?愿意看着刘耀文每一次受伤,从自己的男朋友变成自己的病人,一管一管药打进去,几声clear让人震颤,最后要么屏幕上的直线重新波澜,要么宣布时间……

他是医生,会有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候,可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无能为力是在面对刘耀文时。

可现在呢?刘耀文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这算什么?是愿意让他去还是不愿意让他去?

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缺乏安全感的老毛病又犯了,把自己窝在沙发一角,望着沙发另一头刘耀文的外套发呆。

那件外套他是记得的。刘耀文每次回家都穿这件,他熟悉得很。此刻瞧着衣角处沾上点泥土,他晃晃脑袋,拿着衣服走进客厅的厕所,放在水龙头底下揉搓。洗了好一会儿才洗干净,他这时候才有了点身为那人另一半的真切感受,丝丝点点的幸福感向上涌。他强忍着心里的五味杂陈,把衣服搭在晾衣架上,刚擦干手,手机就急促地响起来。

刘耀文正好洗好澡出来,穿着浴袍擦着头发在宋亚轩身边坐下,看宋亚轩接电话。宋亚轩一看来电提醒就感觉大事不妙,是急诊打来的,说有人被恐怖分子袭击,身中数枪,需要抢救,要宋亚轩现在来医院会诊。

宋亚轩答应下来,急急忙忙地穿衣服,刘耀文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直到他穿好了鞋,刘耀文才开囗:“我明天就要走了,你今天晚上回不来了对不?”

宋亚轩霎时感觉酸涩感直冲鼻腔,拍拍刘耀文湿漉漉的发顶:“行了,救人要紧,下次再见。”

“宋亚轩,我每一次都可能不会再有下次了。”

刘耀文的心情似乎和他一样不好,说话时的眉头皱着。

宋亚轩神情一滞,觉得眼睛微微发热,换上一个苦涩的笑:“我尽量回来,早点睡。”

他来不及多想刘耀文话中的意思,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赶到时就看见医院楼下围了一圈警车,刺耳的鸣笛声快把医院的房顶掀开,还有人声的嘈杂,不绝于耳。宋亚轩狠狠皱着眉头,拨开人流挤进医院。他跑进办公室放好衣服,换上白大褂就往急诊冲。问是什么情况,急救那边说有恐怖分子袭击,病人身中数弹,失血过多,情况不乐观,会诊肯定来不及,要不先手术把弹头取出来把血止住。

关键是,病人家属不在,没有签字,谁敢动手术?

他心里太清楚这几个小时是最佳的抢救时间,生命和时间滴滴答答一同流逝,他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病人,心被狠狠攥住,咬紧了牙,看向看站在对面的急诊主任:“通知血库备血,准备手术。”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所有人看着宋亚轩,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急诊主任皱着眉头:“没有家属交押金,没有签字,怎么手术?”

宋亚轩不解地看着他:“要不然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可是医院有规定,这种情况没法做手术。”

“救人要紧还是规定要紧?”

“那好,手术可以做,押金谁拿?出了事谁负责?”

保守意味着必须死,而冒险意味着可能生,这个道理,宋亚轩懂,他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懂。

他就这样走上了手术台,血库的血来得快,开腹的手术做得多也熟练,摸清楚了子弹的位置就下刀,手术持续五个小时,可算是把弹头都取出来止了血,看着病人心跳恢复正常,他才松了口气,从手术室走出来。

一问护士站,护士说家属在外地,赶过来要等一会儿,宋亚轩抹了把脸,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心跳,他想拿出手机问问刘耀文睡没睡,刚发出消息,刘耀文就秒回。

对啊,那个病人是恐怖袭击送来的,他们自然是要出任务了。宋亚轩难掩心头失落,盯着鞋尖发呆,刘耀文这次回来,他们连一个亲吻还都不曾有过,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呢。

发完消息就息屏将手机放进兜里,站起身就听见护士长离得很远喊他:“宋主任!病人情况不好,已经送抢救室了!”

宋亚轩眼前一黑差点倒下,扶了椅子把手勉强站住,甩甩脑袋就往抢救室冲。

“双侧瞳孔散大,心率骤降,不排除术后出血的可能。”

他的心肺复苏成功率一向不低,宋亚轩很有信心,可是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血压血氧还是心里咯噔一下,这时候那个邵子凡看宋亚轩紧皱着眉头,大声开口问护士:“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小护士很明显被吓傻了:“我……我们听见监护仪的声音就过来了。”

“病人刚做完手术不应该看护吗?你们到底能不能干?”

邵子凡对着那几个小护士吼道。

宋亚轩不停地摁压患者胸部,做着心肺复苏,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被邵子凡吵得心烦,瞪了他一眼:“闭嘴。”

接着转头看向护士:“把眼泪擦了,不行出去换个人进来,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患者室颤,准备除颤仪。”

护士把眼泪一抹,稳着手推肾上腺素,另一边喊人推除颤仪。宋亚轩感觉到时间正在与自己赛跑,他告诉自己冷静,手上继续摁压。

“除颤第一次,充电两百焦。”

宋亚轩喊一声“clear”进行除颤,接着把除颤仪递给护士,继续摁压,盯着监护仪上的数字仍然在降低,摇摇头:“除颤第二次,充电两百焦。”

宋亚轩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地,长舒一口气,看着监护仪的屏幕却又总觉得不太对劲,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盘绕。

心肺复苏,是个希望又绝望的过程,他知道。

邵子凡这会儿笑得灿烂,过来拍宋亚轩的肩:“宋主任可太厉害了,这心肺复苏的成功率太高了。”

宋亚轩抿着嘴角,神色极不自然地后退几步,仍然盯着前方的监护仪。

果不其然,病人的血压果然开始下降,刚刚恢复的心率又跌入谷底,宋亚轩只觉得天旋地转,握紧了拳头:“刚才问血库要的血都用完了吗?”

“用完了,要立刻通知血库调血吗?”

凭他多年的经验,他能看得出来病人的基础病史不少,心肺复苏完美成这个样子却还是碰到血压下降的情况,他来不及细想,赶紧投入下一轮抢救。

滴滴声在耳边回响,他这会儿似乎不会其他动作,只会摁压,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可他却什么也顾不上,只觉得有人在他身后追赶他和他的病人——他在一条漆黑的路上同死神赛跑,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将病人拽离鬼门关。

除颤、肾上腺素静推、血库的人跑向抢救室……一切动作都停止在了监护仪那声长长的鸣响之后,只有宋亚轩还在不挺摁压,邵子凡不敢劝他,问护士死亡时间。

宋亚轩停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靠墙,邵子凡走过来想安慰他,他却转身往门外走。监护仪屏幕上的一条直线似乎割裂了他身上的白大褂,死神的脚步太快,给他的时间太少,就像一只蝴蝶无法平息海浪,一滴清水无法扑灭火海。

脚步虚浮地刚走出抢救室,就看见病人的妻子跑过来,他的眼泪几乎是瞬间夺眶而出,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冲她摇头,她立马反应过来,大哭着跪倒在地,医院冰冷的墙壁处处回响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宋亚轩被她的模样震撼,回头看了一眼抢救室紧闭的门……

原来他正伫立在时间轴上,他的病人是时间轴上的节点,一寸一寸,每一次宣告死亡时间,都是对门外家属的致命打击。

身边的脚步声不断,几秒钟之后安静下来,情绪乱七八糟地伏在心上,他蹲在墙边,将情绪拎出来捋顺。

他陡然明白刘耀文跟他讲的,他的每一次都可能不会再有下一次。他不是不明白刘耀文做的是高危职业,如果刘耀文真的有这样一天,自己也要做姗姗来迟的家属吗?背着没能说上最后一句我爱你的遗憾过一辈子,流干一辈子的眼泪,哭湿了枕头,却再也哭不湿那人的肩头。

他要怎么办?他要去哪里寻找飞向天堂的地址……

永远错过了再谈爱和遗憾,除了徒增伤悲再无任何意义,是比错过电影结尾的彩蛋,错过雨夜的末班车,错过花店的最后一枝玫瑰,更遗憾的事,大人们管这叫,抱憾终生。

他从膝盖里抬起头,用手机最后百分之一的电量告诉院长——他同意调职。

你保护人民,那我保护你。

院长似乎等他的同意等了很久,第二天就答应了这件事,和军区医院那头打招呼,正值年末了,等到明年就可以调去那边了。宋亚轩那天晚上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精神状态不好,各种文件都是秦姐代他领的。

昨晚的事情都听说了,大家都劝他回家休息,宋亚轩摇头拒绝,家里没有刘耀文,不想回去了,倒不如在这忙活忙活。

他在办公室翻看几个病人的病历,看了一会儿觉得闹心看不下去,他追本溯源,知道自己是在担心刘耀文。

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消失的安全感被彻底锁在手机里,他趴在桌子上,恨不得借手机给刘耀文打电话,纠结了一阵儿,差点睡着,被门外的喧闹声打断。

女人的喊叫声刺耳,还有秦姐维持秩序的声音,他听不清具体的话,却清晰地听见了“他签字了就要负责”这句。他的脑袋嗡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紧闭的门前,他明白,这扇门是同事们对他的保护,可他是医生,也是他这个医生没能救活病人的命,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享受保护。可医生是人不是神,没人规定他们一定可以救活每一条生命。

他明白自己打开门要面临的是什么,可他要勇敢,刘耀文不在他身边,他必须勇敢。

宋亚轩旋动把手打开门,门外好多人,那个女人的吼叫声停了两秒,两秒后更加崩溃,扑上来就要打宋亚轩,被秦姐拦住:“诶诶,有话好好说。”

“就是你!是你害死我丈夫的!要不是你贸然手术,他也不会死得这么快!”

宋亚轩站在原地低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你不是签字了吗!你签字了他死了你就要负责!你还我丈夫啊!”

女人一边哭手一边扑腾着要打宋亚轩。

宋亚轩也不往后退,低着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我丈夫治死了!我要告你!让你坐牢!”

秦姐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拉着那女人的胳膊:“有话好好说行不行!我已经和你反复申述了,开腹手术是很成功的,您丈夫本身就有基础病史,术后引起并发症的可能也不是没有,这事怪不到宋主任头上。”

“那他干什么贸然手术!不就是想多收我钱吗!你们手术一场要赚好多好多钱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为了赚钱然后手术,最后治不了了再说手术成功你们没错!你们丧良心!”

女人听不进秦姐的话,依然扑腾着要打宋亚轩。

宋亚轩听完她说的话只觉得犹如坠入冰窖一般心寒,他那时候根本顾不上钱不钱的,押金也的的确确是从他的银行卡里走出去的,他只是想给病人争取一丝活的希望,失血过多不手术,那不就是等死吗?可惜这个道理,女人不会懂。

秦姐早就得知昨晚宋亚轩为了救人又签字又垫付押金的事,听完觉得气都喘不顺了,一松手,冲着她喊:“您说这话也太让人寒心了。昨天晚上送来的时候,您丈夫的血压极低,不手术的话一个小时就会失血过多死亡,要不是宋主任签了字垫付了押金,你以为他还能活到两点十八吗?再者,失血过多的情况下,不手术有什么解决办法?”

女人被吼懵了,半晌反应过来,捂着脸哭,秦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宋亚轩却仍然低着头,一言不发,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此结束的时候,女人突然拿起一旁推车上的手术剪,直冲宋亚轩,宋亚轩来不及躲闪,脖颈被手术剪划伤,他痛呼一声就要往后倒,当时所有人都慌了阵脚,秦姐赶紧叫护士去找保安,另一边冲上去捂住宋亚轩脖子上的伤口。

这时候,有人冲上来夺下女人手中的手术剪,几招就把人摁倒在地,宋亚轩忍着伤口的疼痛抬眼看向那人,嘴角微微勾起,声音细如微蚊:“刘耀文……”

保安赶到把女人架了出去,刘耀文则冲上来揽住宋亚轩,宋亚轩瞧见他眉头紧皱,朝着护士大喊:“快点给他止血啊!”

他伸出手去握刘耀文的手,刘耀文的掌心有薄茧,暖暖和和的,牵着很舒服,他凑过去嗅见烟草味,强烈的安全感迸发,将他整个人包裹。

刘耀文好像会魔法,这句就像是咒语,一扫阴霾,只有无穷的万里晴空,在眼前舒展,云朵是花,轻扫脸颊。

宋亚轩昏睡过去直到下午才醒,一醒来就看见床边的刘耀文拄着头小憩,他想起身,却扯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痛蔓延开来,疼的他轻嘶一声,很轻的一声却吵醒了刘耀文。

刘耀文摁住他,低下头去看他脖子上包扎好的伤口:“别动别动,别扯坏了。”

宋亚轩笑了,握着刘耀文的手,抬起来,对着休息室的窗户,阳光洒进来,他们在阳光下十指相握。

“急诊那个副主任叫什么子凡的来给你包扎的,看了伤口,不深,皮外伤,但是会疼。”

刘耀文摩挲着他的额发,嗓音沙哑。

宋亚轩听见邵子凡这个名字就一个头两个大。

“真调来我们军区医院啦?”

刘耀文玩着他的手指,指甲修剪整齐,白白净净,甚是好看。

“嗯。不放心你,三天两头受伤,你自己也不会放在心上,万一哪天感染死了,我好给你送终啊。”

宋亚轩一提这事想起刘耀文昨天的态度就来气,瞪了一眼刘耀文。

“切,小心眼儿,我死了你不得给我守寡?”

刘耀文知道他这是耍小脾气,捏捏他的脸。

“谁给你守寡,我就说我不认识你!”

刘耀文突然站起来,俯下身对着宋亚轩撅起的嘴,吧嗒就是一口,亲完之后觉得不过瘾,又来一下,本想加深又怕弄疼宋亚轩的伤口,只能意犹未尽地坐下,却还要痞里痞气地挑挑眉毛:“现在认识了吗?”

宋亚轩转过头还想说不认识,话到嘴边却哽住,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跪倒的场景,一瞬间眼眶微湿,眼泪眼瞅着就要落下来。

“诶嘿,你变脸怎么比小孩儿还快?这就哭啦?是疼吗?”

刘耀文揽着宋亚轩,摸摸他的头。

“刘耀文,你不会有事的吧?”

宋亚轩眼泪巴巴地看刘耀文,惹得刘耀文一阵心疼,给他擦眼泪。

“笨啊你,我能有什么事?”

话还是不忍心说得太重。

“你就是骗我!你上次出任务差点丢了命,要不是你们队长给我打电话,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真的要让我守寡吗?”

刘耀文也没想过其他的,他知道宋亚轩每天的压力都很大,如果自己的事情再让他烦心的话,那自己这个男朋友未免太不像话,再说了,当兵的,还是特殊兵种,谁没有个三灾两病的,他舍不得让宋亚轩背负太多。

但现在看来,这没给宋亚轩减负,反倒是让他多了许多胡思乱想,估计自己不在,他连出轨虐恋这种戏码都能想得出来。

看来自己真的冷落他太久了。

“没有瞒着你,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刘耀文并起三指在耳旁。

宋亚轩皱着眉头:“谁要你保证这个不吉利的,你要保证不许受伤,平平安安地回来见我。”

“我不会受伤,我每一次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见你。”

“那你也不许再说什么有没有下一次这种话吓唬我!”

“不说了不说了,以后下一次的话只在床上说。”

刘耀文又不正经起来,说得宋亚轩耳红脸烫。

宋亚轩想翻身却又怕扯动伤口,只能僵着啐骂刘耀文。

“乖乖,今年过年我能回家,把你爸妈也叫着,咱回我家过。”

“说好了!不许食言!”

有刘耀文的承诺,宋亚轩开始无比期待新年。

看吧,喜欢就是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期待一件事情,一个日子,一次见面。

医闹的女人得知将宋亚轩划伤之后也愧疚不已,想要给宋亚轩道歉却迟迟不敢,秦姐他们害怕她再伤害宋亚轩,也都拦着,不让她见,最后是院长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女人承认自己是一时情绪激动,行为过激了,宋亚轩站在院长办公室看她给自己道歉,没有什么解气或者喜悦,只是觉得悲哀。

他表示自己不会计较这件事了,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够顺遂平安,女人谢过他,还把手术的押金交到他手上。

他不怪她,他可以理解的。

院长给宋亚轩放了假,他欣然同意,他也觉得自己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终于有时间收拾房间时,宋亚轩却不知道该从何下手了,他看着门口花瓶里空空如也,脑海突然冒出去买花的想法。他这次仍然买了玫瑰,然后开始收拾屋子。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或许会留一道疤,光洁皮肤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不过没有关系,每个人都是拖着满身伤痕在沉疴岁月中行走,遇见了爱人,才算治愈。

人们总是在夜幕降临时情绪泛滥,敏感的内心冒出许多多愁善感的想法,当安全感被黑夜抽走,爱在这时显得尤为重要。

休假一周了,那天晚上宋亚轩洗好澡躺上床,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床头的手机想给刘耀文发消息,又不敢打扰他,犹犹豫豫好几次,最后还是熄了屏,让整间屋子再次恢复沉寂的黑暗。

太安静了,以至于外面有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格外清晰突出,宋亚轩吓得从床上坐起来,蹑手蹑脚地关上卧室门,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声音。那人开门的动作熟练得很,三五秒钟就打开门,他听见那人的脚步声很匆忙,随着那人的脚步逐渐逼近,宋亚轩的心脏提到嗓子眼,藏在门后,大气也不敢出。

那人果然旋动了门把手,宋亚轩紧紧闭着眼睛躲在门后,三秒之后,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一股浓郁的烟草香扑鼻而来,他瞬间反应过来,可下一秒就被衔住唇瓣。

他慢慢放松下来,手臂搭上刘耀文的肩,在烟草味的包裹之下,将自己完全交给刘耀文,所有形势都由他主导。这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默契。

刘耀文的易感期不稳定他是知道的,可是半夜突然回来还是第一次,想必他一定是很难受吧,宋亚轩拍拍刘耀文的肩示意他放开,刘耀文乖乖听话松手,黑夜中看不清刘耀文通红的眼,却可以感受到alpha周遭烦躁不安的气氛。

宋亚轩揉揉他的发顶,他知道刘耀文想要什么,凑上去轻轻吻在他唇角,然后转过身,伏在墙上,将腺体暴露在刘耀文面前,梅子酒的味道缓缓散发,温柔的梅子酒在空气中与狂躁的烟草味结合,用神奇的魔法抚平alpha的所有逆鳞,将躁动不安一扫而空,只剩几缕清香留在鼻尖。

刘耀文这时候根本不会说不,他从背后抱住宋亚轩,舔了舔牙尖,眼神微暗,对着宋亚轩的腺体就咬下去,尖利的犬牙抵着脆弱皮肤,稍稍用力就会凹陷进去,直到将柔软刺破,让信息素迸裂,叫嚣着拥抱欲望。疼是有点疼的,可标记不就这样吗,短暂的痛楚之后是与爱人的无比亲密,甜蜜的交易,没人能拒绝。

标记结束之后,宋亚轩软着身子被刘耀文抱上床,两人钻进被窝,相拥着,汲取彼此的温暖。像混沌困兽也会渴望光芒,沙漠旅人渴望远方绿洲。

宋亚轩迷迷糊糊地听刘耀文讲话,手被他握在手心,出了一层汗,就是不愿放开。

“我们今天做了缉毒演习,实况演练跟真的一样,警报拉得可响,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才能去吃饭。”

“演习的时候一旁停着一辆医院的车,白花花的,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我当时就在想啊,如果有一天,我被抬上那辆车,车里会不会是你在等我。”

宋亚轩吸了吸鼻子:“不许胡说。”

“你忘记了吗?上次回老家给你算命的时候,那个老先生不是说了吗,说你命好命硬,小灾不断,大灾难有。”

说完似乎是还觉得不放心,胳膊肘支起身子,看着刘耀文滴溜溜的亮晶晶双眼:“别瞎想了行不行?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刘耀文伸出手搂住他,让他躺在自己胸前:“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陪你呢,等有机会了,带你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

军营到家的距离不短,但一定会有人,因为想见你,为了见到你,跨越城市来见你。

红通通的新年在一片热闹光景之中如约而至,宋亚轩的假放得早,于是早早地买了飞机票飞回刘耀文老家,到一旁的市场上买了一大堆水果和菜,大包小包地拎着敲响了刘耀文家的门。

刘父和刘母看见宋亚轩回来了很开心,探头往后看却没看见刘耀文的身影,宋亚轩把东西都拿进屋里,向二老解释道:“伯父伯母,耀文说他要晚几天回来,他说咱们今年一起过年,叫我把我爸我妈也带着,我放假早,就先来了,寻思帮你们忙活忙活。”

二老对宋亚轩很好,也很满意两人在一起,但是这门婚事迟迟确定不下来也是两人的心头病,问过很多次但两人一直推脱,宋亚轩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点决绝:“我们现在不打算结婚。”

宋亚轩选择忽略自己内心的细小疙瘩,转头望着刘耀文出了神,他的爱人,是能独挡一面的大人了。

宋亚轩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趴在客卧的床上给刘耀文发微信,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刘耀文会回复,结果刚把手机扣下就传来视频电话的声音。

宋亚轩手一抖,摁下接听之后还来不及笑,就看见那头白花花的棚顶和白花花的床铺,他心里头咯噔一声,忙问:“你在哪呢?”

刘耀文是趴着同他讲话,下巴垫在胳膊上,看着幼钝极了,长长的刘海垂下伏在眉眼上方,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手机里的宋亚轩,手在一旁攥紧又松开,宋亚轩细看,发现刘耀文正时不时咬着牙,脸颊边上还有汗珠滴落。

“问你话呢,你在哪?”

宋亚轩皱着眉头,心里有几分不太好的猜测。

“昨天出了个大任务,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

刘耀文乖巧回答,说完之后却低下头,拳头攥紧。

宋亚轩一抬头,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医生,在他的腰背上操作着什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放柔,似乎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声音,传出来时气愤已经被喉管吞没,只剩担心贴在牙关舌尖,恨不得立刻飞到那人身边。

刘耀文抬起头看着视频里的宋亚轩,笑了,语气轻快但难掩疲惫,发音时的沙哑颗粒暴露了他休息不好的事实,他本也没想着隐藏。

“后背,划了一道,不碍事,缝完针了,正在上药呢。”

“那你岂不是好几天都不能下地活动?”

宋亚轩想起刘耀文跟自己说新年一定会回来过时的坚定语气,心里没了底。

“别担心,alpha的恢复能力强,我昨天伤的,今天就好很多了,我们晚上还要出任务呢,没那么娇气。”

“还出任务?你都受伤了组织还叫你出任务,我给你们队长打电话。”

宋亚轩把头发抓乱,说着就要行动。

“别别,不用,我们这个任务有些棘手,马哥他们都已经烦恼好几天了,那几个毒贩手里有枪有刀,黑道上的,路子野,我们这是碰到硬茬子了,这时候我要是再给他们添麻烦不好,你说对不?”

宋亚轩气得手抖,看了一眼刘耀文,然后挂了电话,把手机扣在床上,翻过身看着天花板。

刘耀文从来都是这个样子。

他十几岁就进军营,和浑身的肌肉一起生长的还有少年那颗赤子之心,端枪端得稳,打人下手狠,每次训练都能得到表扬,好像一头直白莽撞的小狼,热血满腔,从不畏惧黑暗战场。

天生勇敢的模样让刘耀文看起来无懈可击,轻伤也好重伤也罢,他似乎从来没有软弱的时候,即使是头一天受了严重的伤,第二天只要能站起来,就能跑就能打。从来不在敌人面前暴露伤口,如同丛林中的野兽从不会示弱,明明不够威风凛凛,但是却时时令人闻风丧胆。

宋亚轩难以想象那些匍匐在草地里的时光,尽管身上流着血,但仍咬着牙握上枪,准备着随时和敌人展开厮杀,不服输的耐力流淌在他的血液中,为那颗强心脏输送养料,像是在点燃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

刘耀文就是这样,能征服他的,除了宋亚轩就只有天地。

果然,事情朝着宋亚轩预测的方向发展。

那头的任务的确不好办,他偷偷地问他们后勤队长贺峻霖,贺峻霖告诉他,刘耀文他们那一队已经几乎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上头已经准备派人增援了,刘耀文的伤情也没有想象中的好,即使不大喊大叫也疼得直咧嘴。

宋亚轩狠狠地上了把火,嘴边起了个泡,一碰生疼。

如果不是自己的爸爸妈妈也都来了刘耀文爸妈家,他保证会立马买机票回去,然后去军营医院上岗,好好看着那位受了伤也不老实的男朋友,看他还敢活蹦乱跳。

那边他不敢问刘耀文过年还能不能回来,这边还一直跟四位老人说他过两天就会回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回来的日子是遥遥无期。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告诉宋亚轩新年真的已经到来了,除夕夜的气息已经感染了周围的一切,可是身边的床铺仍是冷的,落寞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情绪,他懂事地告诉自己不要把这种情绪带给门外的老人们,但是在看见他们期待的眼神时还是破了防。

他攥着手指,看着满桌的菜,低下头,声音极低:“耀文他……有任务,今年可能回不来了。”

宋母走过来坐在宋亚轩旁边,轻拍他的肩膀:“行了,耀文工作忙,咱们别给他添乱了,都快十二点了,咱们先吃饭吧。”

这一顿年夜饭吃得沉默无比,所有人都看出来宋亚轩情绪不高,不好说什么,吃了饭就都上床睡觉,只有窗外的烟花还一刻不停地绽放。

手机里是好多亲友发来的新年祝福,宋亚轩一一看过回复然后删除,盯着刘耀文的头像良久,不肯挪动视线。其实这样的新年他过了不少。或许是年关某些人也格外不安分些,卯着劲闹事,不肯让这些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的军人们休息;医院那头也频繁接诊,喝酒喝到胃出血胃溃疡胃穿孔的比比皆是,宋亚轩也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就这样各忙各的,度过了许多个新年伊始之际,却总还能忙里偷闲地给对方发一个新年快乐,好像在黑夜里吃上一颗糖果一般,从舌尖甜到心尖,新的一年,是世界的新一年,也是爱他的新一年。

可是这次,宋亚轩没有等到刘耀文的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的热闹情绪远远传不到城市边陲,无论热闹还是繁华都与此刻的郊外无关。

月色皎洁,但此时看起来却有几分阴森恐怖,几个匍匐前进的人影正缓缓靠近一栋危楼,不远处是警察的封锁圈,危险的风暴正悄然酝酿,血色玫瑰也垂下花瓣。

刘耀文的耳机里听见马嘉祺在一旁部署,他紧张地盯着那栋房子,将自己隐藏在半人高的草丛里,手里的手枪早已上膛,冰冷弹夹的摩擦声尤其瘆人,机械响动发出的声音被他降至最低,一点一点靠近风暴中心。

夜风吹起,吹动头顶的草,刘耀文探出头去看房子,那栋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灯,他微微起身,想要示意大家进一步靠近房子,结果刚刚有点动作,就听见身后“咔嗒”一声,他能感觉到,身后冰冷的枪管正在靠近,他当机立断,放下枪,举起双手,凭着声音听清了那人在自己的右后方。

很好,右后方,刘耀文这只右手出了名的狠,无论是端枪还是肉搏,一只右手总能解决许多别人办不到的难题。

他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右后方不远处,或许是在自己腰部的位置,他微微抬了抬左腿,那人没作任何反应,他大胆起来,腿微微弯曲,举着的双手不动,直到他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响声,他知道,时机来了。

右手一伸就扯住抵在自己后脑的枪,再一使劲枪已经乖乖进了自己的腰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发出暗号示意远处的狙击手张真源不要开枪。而那人拿枪的那条胳膊已经被刘耀文扭到脱臼,刘耀文捂住他的嘴巴用力将他摁在地上,那人的眼镜反射出不远处房子的光,刘耀文疑惑了一瞬,不过很快回过神来。

男人跪着身子,刘耀文踩着他的背,谁知男人的另一只手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刘耀文的腿刺去,好在他反应快,一伸腿躲开,却给了男人站起身的机会,拿着刀与他搏斗,眼瞅着刀在自己面前挥舞,刘耀文眼睛一眯,眼里的戾气藏不住,一拳打在男人的喉管处,手一挑挑下他的眼镜,将人摁在地上,男人不死心地仍然要来刺刘耀文,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没能碰到刘耀文,刘耀文一把夺过那把尖刀,刀柄敲击男人后颈,男人立马晕了过去。

“翔哥把人抬回去,其他人跟我走。”

刘耀文对着耳机低声说。

“夜盲症还他妈敢来找死。”

刘耀文拿下他手中的刀别在腰间,两把枪都拿在手里,一挥手示意所有人朝着房子靠近。

房子内的情况他们早就摸清楚了,如果严浩翔的情报准确,他们是个团伙,常年驻守在这栋平房里的有四个人,刚才死了一个,那房间里应该还剩下三个。但是他们必须考虑情报不准确的情况,敌人狡猾无比,他们不得不防范着,因为这注定是一场恶战,稍不注意,他们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除夕夜展开活动,是因为这时候毒贩们能稍微放松警惕,刚才那个人应该是被安排在外放风的,不过应该是没有料想到一碰就碰上了刘耀文这个不怕死的。

他们在房子周围为了一圈,刚刚趴好,就听见马嘉祺在耳机里说话:“等人睡熟了你们再进去,预计凌晨两点半行动,在这期间,都给我趴好了,任何人不准打瞌睡。”

时间正一分一秒的流逝,刘耀文趴在草丛中,眼神死死盯着那房子里的灯熄灭,距离两点半还剩半个小时,月亮已经渐渐移到了头顶正上方,一切都在悄然变化。房子里细碎的响动传入了他的耳朵,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毒贩们很有可能注意到他们了。

他低低地对马嘉祺道:“队长,屋内有响动,是否立即行动?”

得到马嘉祺一声令下,刘耀文他们一队人悄悄靠近房子。张真源的狙击枪已经在合适的位置架好,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房间的窗户,严浩翔正在撬锁,刘耀文则蹲在门口给他举着手电筒,丁程鑫和马嘉祺也一样隐藏在四周。只听锁舌咔哒一声,撬锁成功,他们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老旧的门,吱呀呀的响声听起来令人脊背发凉,最关键的是这声音很有可能引起楼上人的注意。

严浩翔将门固定在某处,至少保证它不会再发出声响,刘耀文上楼,马嘉祺在门外,丁程鑫则埋伏在楼梯口。屋内光线不好,刘耀文无法看清楼上的情况,只是还能听清几个毒贩的细微鼾声,正在他四处张望熟悉周围环境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光听声音就不是队里的人。

怎么今天都喜欢在右后方送死?

刘耀文迅速起身,一个飞踢想将人扫倒在地,谁想到那人也是个反应快的,躲开之后竟朝刘耀文开了一枪,一伸手将灯打开,房内顿时明亮起来,这下是把屋里几个睡着的也给吵醒,丁程鑫和马嘉祺迅速上楼,冲进卧室打算制服那几个刚醒的。

“小心点,他们手里有枪。”

刘耀文伸出左手去掐那人的脖子,一边狠踢他的肚子,那人拼了命的想反抗却被刘耀文钳制着根本无法还手,枪握在手里也根本没有机会朝着刘耀文开枪,刘耀文照着脸来了两拳把人打晕在地,没收了枪,示意翔哥把人拽走。

这时候他看自己的左肩已经鲜血淋漓,刚才那人的枪子其实正中左肩,他为了不引起毒贩的注意,一声也没吭,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搏斗,这会儿的疼痛感继续袭来,让他眼冒金星却也不敢作过多的反应,一探头看见屋里的丁程鑫和马嘉祺已经制服了那两个人,这才松一口气,捂着肩膀下楼。

一直到出了门,众人才注意到刘耀文肩膀的伤,那时候刘耀文的一大边衣服全被鲜血染红,上了车,刘耀文疼得额头生出细密的汗,靠在严浩翔肩膀上,拳头死死攥着,牙也紧紧咬着。

“别咬牙了,小心咬合痛。”

贺峻霖坐在副驾驶,看着刘耀文疼得厉害,掏出手机想给宋亚轩打电话,刘耀文瞧见了,伸出右手摁着贺峻霖的肩。

贺峻霖放下手机回头看他:“人家担心你担心得要死,你以为你这是小伤?”

“别,我……我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这大半夜的……让他好好休息吧。”

刘耀文垂下头看着自己微微沾了点泥土的鞋尖。

职业使然,他本就没有许多时间陪宋亚轩,知道宋亚轩工作忙压力大,而自己只会受伤叫宋亚轩心疼担心,除此之外,他一点都帮不上宋亚轩。

今天是除夕夜,他爱的和他想的都在家等他,可他必须留在这里完成自己的任务,哪怕受伤流血,这是他的职责和使命,推脱不得,也不想推脱。

而事实上,他也想过,只做宋亚轩一个人的英雄。

刘耀文醒来时正值黄昏,想必是手术时的麻醉的缘故,让他能安安心心地睡上这么久,他想活动活动麻木的脖颈,却牵动了肩膀的刀口,顺着疼痛,他这才想起来,自己中弹了。

抓起旁边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一看,原来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将近两天了,这么两天没和宋亚轩说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着急,可他看见了这手机的屏保才意识到,这好像就是宋亚轩的手机!

还不等他消化这个事实,就看见宋亚轩的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来。

是邵子凡发来的,内容是问宋亚轩有没有空出来吃饭,还有问宋亚轩他送的新年礼物喜不喜欢。

还来不及让刘耀文跟那个邵子凡较劲,宋亚轩推开病房的门走进来,手里还拎着饭盒,刘耀文心虚地把手机扣在原位,眨着眼睛看朝他走过来的宋亚轩。

“跟你们队长请过假了,从今天开始,往后一个月,任何训练都不能耽误你养伤。”

“我申请提前上岗了,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你要是敢不听我话我就跟你急眼。”

宋亚轩把手里拎着的粥打开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来探着身子去看刘耀文左肩的伤口。

“你怎么来了啊,好不容易放个消停的年假,你还跑这来了。”

刘耀文声音略微沙哑,话音刚落就被宋亚轩怼上一口粥。

“有你在这不让我省心,我消停不了。”

“再说了,我要是不来,手术都没人给你做。”

说到这,宋亚轩突然停顿,低下头,搅和着碗里的粥,犹豫再三才开口。

“还……还有,我发情期要到了,没你……我不行。”

刘耀文伸出右手握着宋亚轩的手腕,把那一勺粥喂进自己嘴里,笑着看宋亚轩绯红一片的脸颊。

“快点吃,吃完换药。”

实际上贺峻霖那一晚并没有听刘耀文的,自己偷偷给宋亚轩发了消息,碰巧宋亚轩正失眠,他二话没说,当晚就买了飞机票赶过来,到军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又得知军区医院这时候能做手术的医生全部都回家过年了,没人能给刘耀文做这个手术,宋亚轩还来不及喝口水,穿上手术服就进了手术室,要说坎坷确实坎坷,手术进行到尾声时宋亚轩想要缝合器,护士却说缝合器库存没有了,宋亚轩十分疑惑,军区医院不至于连缝合器都没有吧,好在他的手动缝合技术过关,手术成功。

出门前没有告诉刘父刘母这件事儿,只说是自己工作需要,不得不提前上班,在坐去机场的出租车时还在偷偷擦眼泪。

新的一年,第一场手术,是给自己男朋友做的。

他纵然心疼,可他从不会埋怨刘耀文的勇敢,因为他知道,自己爱他的勇敢。

宋亚轩陪着刘耀文在病房里住下来,明明医院给他安排了宿舍,但他只是把行李安置了进去,大部分时间都在病房里陪刘耀文呆着。那间病房有两张床,只可惜在刘耀文的执意请求下,另一张床几乎没人睡过。

翻译一下,刘耀文执意要求宋亚轩陪他睡。

那么小一张床,刘耀文的肩膀还伤着,宋亚轩是铁定不肯的,可是当窝在刘耀文怀里呼吸着他的烟草味信息素时,那些东西也就忘了,乖乖地在刘耀文臂弯里度过夜晚。

那晚,宋亚轩的发情期来临时,刘耀文刚刚入睡,他不敢惊动刘耀文,蹑手蹑脚地想要下床找抑制剂,谁知刚翻身就被刘耀文的右臂揽住纤细的腰。

宋亚轩发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嘶哑,干到要冒火,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甩开刘耀文的手,想下床却被刘耀文紧紧拉着。

“我在这呢,不用抑制剂。”

刘耀文低沉醇厚的嗓音似乎是安全感的象征,浓浓的烟草味从背后包裹宋亚轩极度渴望安全感的身躯,梅子酒的酒香无法抑制地喷出,烟酒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竟没有想象中的嘈杂和混乱,反倒让宋亚轩舒服得头皮发麻。

宋亚轩一歪头倒进刘耀文怀里,捧着刘耀文的脸就亲上去,毫无章法的吻落在刘耀文的鼻尖唇角,刘耀文一只手抱着他,从后颈处固定住他的头,拉着人接吻。两人之间的空间算不上狭窄,温度也算不上多高,却将宋亚轩的耳尖烘烤到通红。

身体发软,控制不住地往刘耀文身上贴,宋亚轩难耐地扭了扭腰身,每一个动作都在表达渴望。

就在刘耀文的右手手指挂上他的裤腰时,宋亚轩还理智地摁住他的手。

“你只有一只手,还是别……”

“信我,一只手也能满足你。”

战况固然激烈,是第二天几位队友来看刘耀文的伤势,最后都红着耳朵退出房间的程度。

尤其是马哥,摇摇头:“这年轻人不知道节制可怎么是好……”

一旁的八卦小兔贺峻霖倒是开心,捧着手机一顿敲,第二天,全院都知道了他们俩的事,从此之后,所有人看小宋医生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怜悯。

宋亚轩私下问,有人回答他:“刘耀文那是真狼,你爽飞了吧。”

气得宋亚轩三天和刘耀文说话没好气儿。

没羞没臊地过了一个月,刘耀文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宋亚轩允许他参加训练了,乐得刘耀文蹦起来到宋亚轩脸上啄一口,宋亚轩则拿着病历本戳他。

“再受伤你就等死吧。”

宋亚轩说完就出了病房。

刘耀文则望着宋亚轩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出神。

这是他这个月第十八次看见邵子凡给宋亚轩发消息,这醋坛子早就打翻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偏这邵子凡还一个劲儿地往他枪口上撞,这一个月以来,早晚问安也就算了,连宋亚轩午饭晚饭吃什么了也要过问,气得刘耀文直捶床。

好在宋亚轩的态度很明确,就俩字,不理。

刘耀文没忍住好奇心往上翻,就看见宋亚轩回了一条。

那是邵子凡送给宋亚轩的不知道什么节的礼物,是一个天气瓶,宋亚轩回了个谢谢。

刘耀文猛地想起来,几个月前,宋亚轩突然给自己发微信:“我好喜欢你上次送我的天气瓶。”

对一对时间,应该是在收到邵子凡的礼物之后。

那个天气瓶是宋亚轩22岁生日的时候刘耀文送的生日礼物,当时说,希望他们能阴晴共享,好天气坏天气都在一起。过了这么久宋亚轩却突然说喜欢,用膝盖想想也知道是邵子凡送的那个礼物的原因。

那个时候,宋亚轩应该很想自己吧。

可自己因为当时有个演习,没来得及回复他,慢慢地就忘了,现在想来,原来自己又错过了宋亚轩脆弱的时候。

这件事像一根隐刺一样扎在刘耀文心上,他过了一个礼拜仍然耿耿于怀,半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觉,走到外面,坐在单杠上揪树叶。

刘耀文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被马嘉祺瞧见,马嘉祺踱步向他走来。

“怎么了这是,看你这两天就心不在焉的,跟亚轩儿吵架啦?跟哥说说。”

马嘉祺说着也跳上单杠,坐在他旁边。

刘耀文低着头,摆弄着树叶,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清楚了,马嘉祺听完之后却只是淡淡一笑,抢过他手里的树叶,盯着看了一会儿,最后只和刘耀文说了一句话。

第二天,刘耀文请了一天的假。

对于宋亚轩来说,那是很平凡的一天,平凡到甚至有些无聊。晚上宋亚轩值班,在办公室摆弄着桌子上的多米诺骨牌,是患者家属从俄国带回来的。倏地,座机铃声急促地响,他站起身接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焦急,说有病人情况不好,他挂了电话,立马冲出去,出门就撞上了人。

一抬头是刘耀文穿着军装,脸上带着些忐忑看他,另一边主任穿着白大褂站在那,他来不及询问刘耀文,火急火燎地就要往手术室去,刚走出几步就被行政主任叫住。

“诶诶,小宋,回来。”

宋亚轩懵在原地:“不是有手术吗?”

“那个电话是小刘让我打的。”说完主任就离开了。

宋亚轩站在原地回过头看刘耀文,只见刘耀文低着头,手在兜里不自然地攥拳,像是在握着什么。他有点奇怪,出声问:“怎么了?”

刘耀文扑上来抱他,他被刘耀文箍在怀里,想挣脱力气根本不够,那人的淡淡烟草香又围上来,驱散疲惫效果一级棒。他拍拍刘耀文的肩:“干嘛呀?这是医院,有事回家说。”

话音刚落,刘耀文松开他,后退两步,单膝跪地,手上一枚红色锦盒被打开,钻戒在里面,映着他们头顶的光。

“今天出去买的,要是喜欢……就嫁给我吧。”

刘耀文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中竟格外笃定。

宋亚轩迟疑片刻,想起刘耀文和他妈妈说现在不打算结婚时的语气。

“你等我太久了,这一步,应该是我向你走过去。”

宋亚轩感觉眼里进了东西,眼泪止不住的流,伸出一只手,他紧紧闭着眼睛,半晌感觉一阵冰凉贴上指尖皮肤,再一睁眼,刘耀文像一头小狼一样扑上来抱住他,两只胳膊紧紧搂着他的腰,力气大到几乎要将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心脏贴着心脏,心跳同频的时刻,是所有等待的意义。

他听见刘耀文在他耳边小声说:“这是我能想到的,给你最好的承诺。”

宋亚轩觉得最近某些人好像又不太平起来,因为他瞧见刘耀文一出现就是眉头紧皱,马嘉祺丁程鑫严浩翔他们也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又不敢问,只能去和贺峻霖打听。

贺峻霖递给他一杯凉开水,眨着眼睛看他。

“你该不会是哪个组织的卧底,来我们这儿套话的吧。”

宋亚轩白他一眼:“你见过哪个卧底跟你们特种兵谈恋爱还答应他求婚的?”

“诶你别说,真的有可能,我前两天……”

贺峻霖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敲响,门外是一个小护士,打开门就很着急地冲宋亚轩摆手,宋亚轩走出去问她怎么了。

“宋主任,在咱们科室抓到个偷医疗器械的,保安来了,叫您去看看。”

宋亚轩迅速应下,推开贺峻霖的门:“贺儿,我这有点事,有时间再来找你,记得把那个衣服给刘耀文。”

贺峻霖应下,看着宋亚轩的背影却皱起了眉,半晌给马嘉祺打了个电话。

宋亚轩赶到现场就看见那个男护士崔洋坐在一旁,神色紧张,旁边是保安,他看了一眼保安的脸色,问崔洋。

“拿了些口罩针管什么的。”

崔洋声音很小,似乎有点畏惧一旁的保安。

宋亚轩看出他对保安有点抗拒,于是转向保安:“大哥麻烦您先出去一下,我问他几句话。”

保安出门,整间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宋亚轩刚关上门,就看见崔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干什么呀快起来。”

宋亚轩伸手想扶他,崔洋却坚持跪着,一边哭一边说话。

“宋主任,我妈妈得了肾衰竭,可是我们一家子都是农村出来的,没有钱给妈妈治病,所以……”

“所以我们就在村外找了个大夫,他说他能治好妈妈的病,但是也需要做手术,我昨天才知道,他是要摘我妈妈的肾,但是我们弄不到正规的手术器材……只好……”

崔洋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手抖,哆哆嗦嗦的。

“所以你就来医院偷?这是军区医院,你胆子也太大了。”

“崔洋,你好歹也是个护士,外面的医生你也敢信?既然没钱治病你可以和我说啊,咱们科室凑一凑也能凑出来了。”

“你先告诉我你都偷了什么?”

宋亚轩皱着眉伸手要扶崔洋,崔洋却仍然不肯起身。

“主任,我真的只拿了这几样,我没拿别的……”

“我想请求主任,明天我妈妈做手术,您能不能去帮忙看着点,您不上手也没事,我只是有点不放心那个人。”

崔洋抹着眼泪,看起来十分可怜。

“那你还不如赶紧把你妈妈接到医院来,何必叫那个人做呢?”

“不行的主任,我妈妈不愿意来医院,她说……她说医院要花的钱太多了……如果我把她接来医院,恐怕她也不会同意治疗的……”

宋亚轩看着他,稍稍有些疑惑,但是崔洋实在哭得可怜,宋亚轩心放软,把他扶起来。

“你别哭了,总会有办法的,我明天陪你去看看,行吧?”

崔洋一抹眼泪,握住宋亚轩的手给他道谢,说着就又要往下跪,被宋亚轩一把拉住。

晚上时,宋亚轩去找刘耀文,刘耀文正在吃饭,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宋亚轩把事情说了,刘耀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皱着眉,吃饭的动作也停了,宋亚轩瞧出来刘耀文脸色不对,忙问他怎么回事,还不等刘耀文回答他,另一边马嘉祺就跑进来,神色急促地招呼他们进去开会。

刘耀文匆忙地在宋亚轩脸颊上亲了一口,抓起一旁的帽子就跟出去,宋亚轩替刘耀文收拾好了饭碗也回宿舍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一天的所有人都怪怪的,仿佛即将发生什么大事,而他是最后知道的那一个。

刘耀文是半夜两点给他打的电话叫他下楼,宋亚轩睡眼惺忪,随便套了个外套就顶着鸡窝头往外走,刘耀文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他笑了笑,看见刘耀文向他跑过来。

宋亚轩的注意力被刘耀文攥着的拳头吸引,问他:“你手里拿的什么?”

刘耀文的状态也有些奇怪,眼圈红红的,似乎是刚刚哭过,宋亚轩刚想询问,刘耀文就把一串手链戴在他手腕上。

“哪来的呀?好好看。”

宋亚轩借着路灯看那串手链,亮晶晶的。

“前段时间买的,一直忘记带给你了。”

刘耀文挠挠头,目光一直在宋亚轩身上逡巡,有些欲言又止。

宋亚轩想伸手去碰他眼睛,刘耀文却抓住他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我们……刚开完会,可能是熬夜熬的。”

“哦哦,又要出任务啦?”

宋亚轩低头看他们牵着的手。

刘耀文点头,攥着宋亚轩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好,注意安全,我回去啦。”

宋亚轩说着转身要往回走,刚迈出一步就被刘耀文扯回来拉进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深吻落下,唇瓣抵着唇瓣,舌尖贴着舌尖,刘耀文带着侵略意味地在他的口腔里扫荡,吻到宋亚轩几乎快要断气才放开他。

“咬我一口,好不好?”

宋亚轩被他弄得眼眶湿润,声音软上几分,指节泛红的手拉着刘耀文的衣角。

刘耀文有求必应,大手覆上宋亚轩纤细的脖颈,一口咬在脆弱的腺体上,让烟草味深入他的身体里,永永远远带着自己的味道,永远是自己的香甜梅子酒。

宋亚轩低着头回去了,刘耀文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喃喃道:“你也要注意安全。”

天色初晓,太阳给万物镀上一层金边,光明吞噬黑暗,却也孕育着更深的黑暗,阴暗面的猛兽正蓄势待发,亟待一口吞下阳光,与金钱的腐臭和欲望的糜烂一同躲进他们天堂般的地狱,哪怕射落天使,哪怕豢养恶魔,他们都在所不辞。

而在此之前,他们往往需要诱饵,来诱惑过往的行人。

宋亚轩坐在崔洋的车上,车辆驶入偏僻的乡村,宋亚轩从来都不知道城市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看来崔洋家里的条件确实很困难。

他问崔洋还有多久到,崔洋不回答,只是笑笑,然后打开了收音机广播。

“近日,我国特大人口器官贩卖地下交易市场再次开始活动,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警方已经对此采取措施,在此请广大市民朋友出门在外注意安全,谨防上当受骗。”

宋亚轩听见广播一抖,回头看崔洋脸上的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他咽了咽口水,崔洋朝他这边看一眼:“害怕了宋主任?”

“没……没有,还有多久到?”

“前面就是我家了,那个江湖郎中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宋主任可千万别乱说话,万一惹了他可糟糕了。”

崔洋把车停在一旁,下车时还贴心地给宋亚轩开门,宋亚轩轻声道谢,深呼吸却闻到这方圆几里的烂肉味,不是一般的腐臭。

宋亚轩跟在崔洋身后,忽地听见自己周围有一声细小的响声,像是某种机械的“滴”一声,他向四周看,没有看到能发出这声音的东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跟上去。

这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残破不堪杂草丛生,还有时不时飘出来的血腥味,蜘蛛网厚厚一层挂在门边上,灰尘几乎要把木门埋起来,看着就令人作呕。宋亚轩强忍着不适走进门,只看见一个身着黑色马褂,卷着烟袋的中年男人坐在床上,脸上是一道长长的疤,看起来凶神恶煞。

崔洋突然站在了那男人身后,宋亚轩一个人站在男人正前方,接受着男人阴冷的目光审视。宋亚轩早早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会儿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强装镇定:“这是什么地方?”

宋亚轩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下一句话还来不及说,就感觉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贺峻霖一边摆弄着机器一边看向车里坐着的刘耀文。

刘耀文紧紧皱着眉,一脸担心地看向那个机器:“你这玩意儿行不行啊到底,怎么突然没声了?宋亚轩不会有危险吧?”

“你确定昨天把手链戴在宋亚轩手腕上了吗?戴好了吗,会不会掉下来?”

“戴上了,当时我还试着扯了扯,你刚才不还听见宋亚轩说话了?”

“对啊对啊,那手链上一个监听器一个定位器,定位器是好用的呀,难道是监听坏了?”

贺峻霖再三检查设备没有问题之后,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贺峻霖的脸色不太好,看刘耀文已经拳头攥得死紧了。

一旁的马嘉祺拍拍刘耀文的肩:“行了耀文,昨天都说好了,我们会尽力保护亚轩的安全的。”

“我昨天就不同意让宋亚轩当诱饵,宋亚轩但凡有一丁点闪失,看我不打死那个姓崔的。”

刘耀文眼神狠厉,盯着远处那间破房子。

这时候,机器里突然传出一声闷哼,仔细听是两个字节,不过说话人的意识好像并不清醒,似乎是无意识发出来的。刘耀文听出是宋亚轩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马嘉祺示意严浩翔开车,车上所有人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安静的车厢里猛然传来一声金属相互敲击的声音,像是手术刀,又像是手术钳。

宋亚轩被绑在一张床上,他睁开眼睛时已经无法动弹了,他转过头一看,周围是许多包装好的医疗用品,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崔洋已经偷了不止一次了。他猛然反应过来自己来军区医院做第一场手术时丢失的缝合器是怎么回事。

这个简陋的地下手术室仿佛已经做过很多次手术了,头顶有一处小窗户能透过地上带来的光,带着血的纱布被堆在房间的一角,都成了暗咖色,上面还有许多虫子的尸体,宋亚轩看着就觉得想吐,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这反胃感,就感觉肚皮上一阵冰凉。

他反应过来那是一把手术刀的时候,整个人用力地挣扎,那个黑马褂男人走过来,狰狞地冲他笑,还伸出手拍拍他的脸蛋。

“最喜欢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器官,年纪小,卖的价钱高。”

“你们是……贩卖人体器官的……”

宋亚轩反应过来后挣扎,却根本无济于事,他觉得自己头晕得很,反胃感一阵一阵袭来。

“你应该知道刘耀文他们最近在查我们吧。”

“你只有三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在这给我当人质,等我安全离开了,就放了你;第二,就是我把你剖了,我还能再捞一笔;再不然,加入我们,我给你双份利益。”

男人语气凶狠,说话间的唾液都喷到宋亚轩脸上。

刘耀文那边听清了他们的全部对话,急得骂骂咧咧,正好严浩翔将车开到了房子附近,刘耀文准备好就要下车,被马嘉祺拦住。

“不知道那个头子庞龙在附近有没有埋伏,咱们还是小心点,贺儿你带着监听器跟严浩翔把车开远一点,别叫人发现了,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们,其他人跟我下车。”

“我把你们的耳机系统和监听器连接好了,监听器的内容你们也会听到,应该是……左耳。”

贺峻霖摁下机器上的红色摁钮。

“目测庞龙应该在这个院子里,宋亚轩身上的定位显示他们在左侧甬道尽头的房间里,咱们小心点靠近。张哥选择高处架狙击枪,丁儿和耀文跟我走。”

马嘉祺在院子门后说道。

他们三个走进院子,扑鼻而来的腥臭味让人难以呼吸,想来这里就是他们平时做器官手术的地方,环境如此不堪,也不能指望那些被取出器官的人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怕是要把浑身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取走了才肯被放过吧。

实际上,他们早早地就盯上了这个交易市场,上头发下文件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并不惊讶,毕竟这种危险高难度的任务除了他们就是北营的那一队,那一队最近正在执行另一组任务,那这个重担自然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贺峻霖那一天在门后听清了护士和宋亚轩对话的内容,这个偷窃医疗器械的事情听起来仿佛不是能够惊动他们的大事,但是联系最近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现,其实这事儿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简单。

因为他们早在去年就注意到了这个交易市场的活动,之前派过几个人去考察交易场所,那群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尽管他们处处小心谨慎,但还是打草惊了蛇。于是庞龙暂停了他们以前的医疗器械进货渠道,但是市场在运行,就需要源源不断的“货源”,那做手术需要的医疗器械从哪来呢?

贺峻霖想通了这一点立刻通知马嘉祺,开会时讨论到崔洋被抓,但是崔洋的上级庞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宋亚轩的处境就十分危险。马嘉祺调取监控,果然,崔洋向宋亚轩发出了邀请,如此说来,他们必须尽快行动了,也只能委屈宋亚轩做个诱饵,让他们找到了一直都找不到的手术窝点。

刘耀文极力拒绝,不愿意让宋亚轩冒这个险,但是在马嘉祺的劝说之下,也不得不把任务放在第一位,最终妥协。

他们也想过,为什么崔洋要找宋亚轩而不找别人呢,比宋亚轩好说话的人也很多,为什么偏偏选中宋亚轩呢?

答案很简单,宋亚轩和刘耀文在一起这件事情几乎人尽皆知,而且刘耀文的身份又如此特殊,崔洋选中宋亚轩无非就是因为可以挟持宋亚轩以要挟刘耀文,拿宋亚轩做人质,想要威胁刘耀文,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等马嘉祺讲清楚这一点,会议的气氛降至冰点,刘耀文低着头不出声,半晌才缓缓开口:“早知道我保护不了他,就不让他来军区医院了。”

贺峻霖指节轻扣桌面:“人家想来,你也拦不住。”

毕竟,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欲望强烈的时候,没有什么会成为奔赴的阻碍。

他们一直走到甬道尽头,还未靠近那间房间就听见里头人微微的鼾声,马嘉祺轻轻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正靠在椅子上熟睡,他的脚边是一块看起来与其他地板颜色不一样的木板,马嘉祺反应过来那可能是个地下暗道,蹑手蹑脚地走上去,将人击晕,示意刘耀文打开木板。

木板下果然是一条暗道,暗道里面很黑,但是空间很大,可供人直立行走,不知道通向何处。马嘉祺在进入暗道之前通知张真源,叫他注意地上暗口,很有可能某个暗口就是地下室的窗户。

他们进入暗道,监听器的声音变得微弱直至消失,本来还能听见宋亚轩跟庞龙周旋的声音,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了,刘耀文肉眼可见地着急起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宋亚轩,否则他会有危险。”

“你放心,庞龙不会那么快对宋亚轩下手,他还想留着宋亚轩威胁咱们呢。”

马嘉祺安慰道,打开手电筒寻找暗道的出口。

他们沿着暗道一直走到尽头,出现了两条岔路,丁程鑫在原地看守,如果再有他们的团伙成员来也好对付,马嘉祺和刘耀文各走一条,找到之后运用身上的应急暗号知会一声,通过宋亚轩身上的定位集合。

刘耀文在自己的暗道里闻到一股腥臭味,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通往地下手术室的那一条,他顿时加快了脚步,眼神里的担心满溢——他实在害怕宋亚轩遇到危险。

一直到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这声音仿佛是从暗道四周的墙壁里传出来的,他趴在墙上听,一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墙壁里裂出一道缝,再一抬头,自己面前是一面单面玻璃,而玻璃的那一头就是宋亚轩和庞龙,此刻庞龙正拿着一把手术刀,似乎随时准备将宋亚轩开肠破肚。

宋亚轩好像不怕似的,被绑着的手攥着拳头,眼神犀利地瞪着庞龙。

刘耀文再着急也还是专业素养过硬,他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目前的僵局。他透过单面玻璃观察到,这间地下室有一扇窗户,光线可以从窗口透进来,那这没准就是地上暗口,他利用微弱的信号联系上张真源,问他有没有找到暗口,如果有就在暗口边角处做个手势。

张真源回复收到,几分钟后,刘耀文果然看见了窗户边上一个小小的手势。他示意张真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否则将有可能伤害到宋亚轩。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待庞龙彻底放松警惕,自己便可以利用身上的爆破锤砸开玻璃冲进地下室。

他一边等待一边联系马嘉祺,可是还没等他和马嘉祺联系上,他就看到地下室里从另一个暗门冲出来一个人,慌慌张张地告诉庞龙:“老大,不好了,刘耀文他们好像来了,老三被他们打晕在地下室入口的地方,我还……我还看到了不远处的车,不是这个村子的车。”

庞龙的情绪变得激动,拿着手术刀的手胡乱挥舞着,刘耀文紧紧地盯着他手上那把手术刀,生怕它下一秒落在宋亚轩身上。

他听见宋亚轩说:“刘耀文来了,你们逃不了了。”

“少他妈跟老子废话,他来不来我也可以现在这杀了你。”

“你杀啊,你杀了我还怎么拿我威胁刘耀文。”

宋亚轩似乎是故意想要激怒庞龙,说出的话特别不好听。

刘耀文觉得不对劲,眼睛一瞥才发现宋亚轩被绑住的双手正在从袖子里费力地往外拽着一把尖刀。但是刘耀文还是晚一步,庞龙比他先看到了那把刀,庞龙一步一步走近宋亚轩,用手术刀割下他的绳子,宋亚轩立刻起身抽出尖刀直指庞龙,只可惜庞龙早有准备,力气也比宋亚轩这个omega大得多,他一把夺过尖刀,刚准备砍向宋亚轩,就听见身后玻璃碎裂的声音。

刘耀文用爆破锤砸开了玻璃,玻璃碎片迸裂开来散落一地,还有几片划伤了刘耀文的手和脸,但他没在意,举起手枪对着庞龙。

庞龙也不是个吃素的,他看见刘耀文这样举着枪竟没有十分惊慌,一抬手拉住宋亚轩,把刀架在宋亚轩的脖子上,大喊道:“你要是敢开枪,我就敢让你的宝贝omega的血溅到你身上。”

刘耀文看向宋亚轩,宋亚轩此刻也冷静异常,冲着刘耀文使眼色,示意他别管自己,完成任务要紧。刘耀文静静地看了他几秒钟,耳边伴随着庞龙的啐骂声。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我文哥也会有这么犹豫的时候吗?我怀里这个小omega真是你的心头肉啊。”

刘耀文的声音明显低沉起来,他以一种极其阴暗的眼神看庞龙,满满的杀气几乎溢出,看得人不由得心头一颤。

“放开他,什么话都好说。”

“你先把枪扔到一边,把手举起来,给我跪下。”

刘耀文狠狠瞪着他,却还是照做,把枪一扔,双手举起,马上要下跪的时候,宋亚轩突然出声,刚才还镇定的他这会儿却染了哭腔:“刘耀文……别……”

刘耀文看了宋亚轩一眼,眼神里是与刚才对庞龙截然不同的情绪,眼波流转间,似乎是在告诉宋亚轩,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宋亚轩看着刘耀文真的向庞龙下跪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他在那一刻真切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才是刘耀文最大的弱点。

众人都以为刘耀文强大,无懈可击,殊不知刘耀文也有软肋,这软肋一旦被别人掌握在手心里,他也会束手无策。

那或许是宋亚轩第一次真正理解刘耀文。

庞龙的笑声在耳畔回响,他说道:“想不到啊刘耀文,你个顶级alpha居然在我面前下跪了,真是不可思议。”

“我们从小就是死对头,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从我走上黑道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们迟早会有这样一天,但是我没想到,这一天居然是你给我跪下。讽不讽刺啊?刘耀文。”

刘耀文抬起头,牙关咬得死紧,恨不得将庞龙生吞活剥的眼神看得宋亚轩都一愣。他脖颈上的皮肤正贴着那冰冷刀刃,他其实也害怕那铁疙瘩划破喉咙。

“庞龙,咱们两个的恩怨,你又何必牵扯他?”

刘耀文的声音仍然气势不减,顶级alpha不怒自威的气势根本不输。

“他于我本无所谓的,在我手里死了,或者在我手下的手里死了,都没关系,只要他死了可以让你难受,我就很高兴了。”

庞龙说完哈哈大笑,拿着刀的手更加贴近宋亚轩的皮肤,宋亚轩吓得一激灵,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拉刘耀文。

“你放开他,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刘耀文也想伸手拉宋亚轩,却被庞龙逐渐握紧刀柄的手吓退。

“我看怎么解决都没有杀了他来得痛快!”

庞龙说着就要动手,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马嘉祺赶到,刘耀文趁着庞龙的注意力被马嘉祺吸引走,迅速起身去夺庞龙手上的尖刀,谁知庞龙反应速度很快,一边将拿着刀的手抬高躲避刘耀文,一边推开宋亚轩,还不等刘耀文转头看宋亚轩有没有受伤,那把尖刀已经狠狠插入刘耀文的腹部,刘耀文一声痛哼,宋亚轩听见金属豁开皮肉的声音回头看,立马变了脸,抄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术刀准备冲到庞龙身上,却被刘耀文一声吓住。

“别过来……求你……”

就在说这话的同时,庞龙抽出那把刀,再一次狠狠地插入他腹部的其他位置。

那把刀插进去,刘耀文支撑不住就要倒下,倒下前抬了抬手,下一秒,三声枪声划破了屋内的血腥味,一发穿过玻璃窗的子弹直直冲向庞龙的太阳穴,另两发则是马嘉祺射击,射在了庞龙的心脏位置。这三枪足够他立即毙命,庞龙的身子直直向后倒去,头部正好倒在玻璃碎片上,又流出一大滩血。

宋亚轩顾不上其他,扑在刘耀文身上,他慢慢地将刘耀文的上半身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他感觉到刘耀文的身体变得很沉,烟草味完完全全被血腥味掩盖。

宋亚轩扯下一旁的医用纱布,用牙咬断覆在伤口周围捂住止血,他满手都是血,眼泪已经毫无意识地向外流,他听见刘耀文的声音微弱,在叫他。

刘耀文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睁不开似的。

“我在我在,你稍等我马上……马上就救你。”

宋亚轩的下巴抵在刘耀文的额头上,眼泪似泉涌。

“我……我好累啊……”

刘耀文似乎想扯出个笑来,但是脸部肌肉也在颤抖,叫他做出的表情难看极了。

“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我……我肯定……肯定可以救你。”

宋亚轩泣不成声,他听见刘耀文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拼命止住哭泣,凑得很近,才听清。

“我……我不能保护你了……”

“那就让我死…在你…你怀里…吧…”

“手术中”的灯牌熄灭,宋亚轩摇摇晃晃地走出手术室,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汗水泪水交杂在一起糊了满脸,他走进厕所,用水冲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是一张很疲惫的脸,眼下乌青和下巴上微微冒出的胡茬无一不是精疲力竭的证明,他想说话,却发现嗓音沙哑,他抬抬手,又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听使唤地在颤抖。

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那把刀子捅进刘耀文身体的瞬间,皮肉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实在令人难以忘怀,那是和开腹手术一点都不一样的声音,哽在心头,无法消化。

他细细琢磨才懂得,原来张真源早已在窗口出设下埋伏,之所以一直没有开枪是因为刘耀文早下了指示,如果宋亚轩和庞龙距离过近的话,不要开枪,否则就有可能误伤宋亚轩。

直到后来马嘉祺冲进来,刘耀文夺刀时,庞龙松开了宋亚轩,这才给了他们开枪的机会,只是不妙,他们谁也没想到庞龙居然会真的对刘耀文下手,一下手就是狠狠的两刀。刘耀文最后那个抬手就是在告诉张真源可以动手了。

所以刘耀文这相当于是用自己换取了宋亚轩的平安。

他并非不能和庞龙来硬的,只是怕庞龙这个丧心病狂的真的伤害到宋亚轩,所以他不得不一再地忍让,丢枪举手也好,下跪挨刀子也罢,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能从庞龙手里救出宋亚轩。

可他光顾着考虑庞龙伤害宋亚轩的机会和方法,却忘记了,自己也有被庞龙伤害的可能性,他完全忘了。

宋亚轩是刘耀文的软肋没错,但也是刘耀文的盔甲。

哪怕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也会因为想见你想陪你,从地狱的泥泞中脱身,拒绝塞壬的歌声,拒绝死亡的种种解脱。

宋亚轩换上白大褂,在一片寂静中走到医院长廊的尽头,那间病房里,那人正熟睡着,胸膛微微起伏,腹部缠着绷带,手却攥着拳头不肯松开。

宋亚轩拉过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一点一点地将他攥紧的拳松开,轻轻地给他按摩掌心,视线扫到一旁的日历,上面距离那个红圈圈已经过去了九天。

九天,足够让邪恶归网,让生命复苏,也让新的希望冉冉升起。

他扯过刘耀文的手,将他的手温柔地放置在自己的小腹处,温热感透过衣料传入皮肤,他舒服地笑,将疲惫全部清盘。

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看见宋亚轩笑他也笑,嗓子沙哑开口问他:“你笑什么呢?”

“只是……你要做爸爸了。”

当晚钟敲响,你收起战场上的昂扬,走进我的漫漫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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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父亲家暴是我的童年阴影

我的童年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吵闹,互相打骂的阴影下。

我父母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分路数的互殴,父亲和母亲总是打成一团,父亲拽着母亲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母亲又一边大骂一边踢父亲的腿,把父亲脸抓的全是血印,母亲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成了“半疯”泼妇。

我们家里没一样是完整的东西,都在父母的互相殴打的过程中,如同我破碎的心灵一样,被摔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印象极深的是,有年冬天大雪纷飞,父母又因为饭菜咸淡的问题打了起来,母亲光着脚怒骂父亲,父亲咆哮着双眼通红要把母亲往死里打。

我拽着光着脚的母亲逃出家门,那晚母亲光着脚站在雪地里,险些被冻残。我哭着敲开邻居家的门,才才救了母亲一命。

这样的成长环境,让我自出生起就有着残缺的性格。

我在惶惶不安中,被自卑感奴役,战战兢兢地存活在父母冲撞的缝隙里。逢年过节,我最大的愿望从来不是压岁钱和花衣裳,而是父母能像寻常人家那样,和和气气地吃顿饭。

哪怕今天我也要说,作为我生命中遇见的第一个成年男子,父亲是极其失败的。

哪怕他幼年丧母,自两岁起就活在酒鬼爷爷的拳头下,他也不该如此对待家人。

他的暴力和残忍,影响了我一生情感的走向。


2.情感上的叛逆我选择嫁渣男,后悔不已

后来工作以后,我便认识了比我大6岁的姚磊,他家庭一贫如洗,性格却强势霸道,父母听说我要嫁给他,第一次站在同一条战壕里,合伙反对我跟他结婚。

或许为了报复没有给我温暖的家庭的父母,他们越是不同意,我就越是要嫁给姚磊。

那年我才19岁,我便和姚磊裸婚了,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我没有要一分钱彩礼,我们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领了结婚证,吃了碗面,就算结了婚。

婚后两年,我便生了孩子,也贷款买了房子和车,经济压力和生活琐事,让姚磊变得焦躁不安,也激发了他恶的一面,他开始一次次地迁怒于我,总是对我恶语相向,对我极尽苛责。

我受不了他的刻薄,就和他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从此他开始动手打我。

我众叛亲离和娘家人为敌,义无反顾嫁给他,却遭受了他如此歹毒的家暴,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就和他扭作一团,从恶战中醒来,我才发现,我和姚磊简直就成了长年互殴的父母亲的翻版。

我下定决心要离婚,我不愿意用这样丑陋的模样,伤害我幼小的儿子,我不能让孩子活成我的翻版了。

姚磊不同意,他四处散布我的谣言,在议论纷纷和流言蜚语里,我的身心达到了承受的极限。

我学医,在医院跟着专家坐诊,每天都有繁重而琐碎的任务。工作的重负和婚姻的不幸,使我身体垮了,我病了,内分泌严重失调,半年不来例假,三个月胖了30多斤,患上了多囊卵巢综合征。

见我病了,姚磊反而更变本加厉地诋毁谩骂我,让我痛苦不堪。


3.他竟然让孩子跪在雨中逼我复婚

后来在一个中医专家的调理下,身体才渐渐康复。病好后,我意识到自己要想改变这凄惨的命运,就必须要强大,我要赚钱,我要有离婚力,我果断离开了家,辞职去了上海

在上海我做起了服装生意,每天都在努力赚钱,拼命地过活,从一个服装小白做到了店长。

有了稳定的收入后,也有了底气离婚。

姚磊还想拿孩子控制我,试图让我放弃离婚,我无奈,只好放弃了儿子的抚养权,最终以净身出户的代价,恢复了单身。

我知道只有先从这窒息的婚姻里逃出来,我才有能力救孩子,我十分后悔,因为叛逆草率结了婚。我对姚磊缺乏了解,更没有看清他的人品,我把结婚当成逃离原生家庭的跳板,结果脱离苦海又跳进火坑。

错误的开始不会有正确的结束。

离婚后,姚磊憎恨我,不让孩子见我,拒绝签收我寄给孩子的衣物和生日蛋糕,在孩子面前编造各种坏话诋毁我。这一度让孩子觉得我离开他爸爸是嫌贫爱富不再爱他。

甚至让孩子跪在瓢泼大雨里逼着我和他复婚,看着在雨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我只能同意复婚。

谁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短短三个月的相处,姚磊就再次动手打我,还拿了刀,扬言要杀我,惊恐的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妈妈,妈妈快跑,你再也不要回来了,我再也不要你回来了!”

我在孩子的哭声中再次逃离地狱。

因为姚磊的家暴,让我不得不再次放弃孩子独自逃跑,这成了我心头一辈子的伤,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将孩子接回身边,我只能拼了命地工作。


4.他的出现让我看到这个世界还有温暖和爱

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认识了赵先生,赵先生比我小七岁,是一个未婚青年,出身平凡人家,但父母健康恩爱,他有能力,心善良,很勤劳,整个人从面相到言行都给人很安稳的感觉,我能感觉到赵先生喜欢我。

但原生家庭的魔咒,还有家暴离异的创伤,让我不敢再轻易相信爱情,不敢再随意迈进婚姻,我向赵先生和盘托出过往的种种,期待他能知难而退。

我没有想到,听我说完28年间的遭遇后,赵先生红着眼眶对我说:“你的过去我没有机会参与,你的今后我想和你一起面对风雨。”

我很感动,但还是拒绝了,我觉得他应该遇见更清白的女孩子,拥有更幸福的人生,但赵先生没有退缩,他认定了我。

他肯定我的努力,我的善良,我的共情能力和理解能力发自内心的赞美我,让我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多的优点。

他牵着我的手走过春日的花,夏日微风,秋日的夜,在冬天落雪时候和我步入婚姻的殿堂,也就是那时起,我明白了,一个人哪怕受过再多伤害,依然渴望爱与被爱。

爱和温暖是人性追逐的光,也是女人心中的亮,结婚一年后,我怀孕了,赵先生,怕我累着,摔着,每天都绕半个城市来接送我上下班。我孕期馋嘴,凡是我想吃的他大半夜也会开车寻来给我。

孩子出生后,他调换了清闲的工作岗位,每天帮我洗衣服,做饭,哄娃,带娃,我们一起出门总是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上扛着娃健步如飞地走在前头,我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

他对我的爱和呵护,温暖,善意,常常让我泪流满面,我何德何能还能拥有这样的爱情。


5.在他的守护中,我潜心修行

但感恩的心并无法治愈我心头的伤,赵先生脾气太好,而我是急性子,所以我们也时常有分歧,也会争吵,确切地说是我们有矛盾时,我总是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按捺不住的一惊一乍。

过往岁月的伤痛,让我遇到问题时神经过敏,反应过度,怒气冲天,赵先生总是等我发完火后,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急什么,慢慢说哦,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了。”

每当这时,我又从焦躁中醒来,觉得异常内疚,光内疚不改变,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

在赵先生的爱里,下定决心好好修行自己,每当我又想大吼大叫时,我都按一下情绪的暂停键,长出一口气,冷静下来问自己,这到底是赵先生的错,还是我内心的不安。

当我学会看清自己的问题,学会分清自己的责任,学会看清自己的过去,学会接纳自己的当下,我也渐渐发现,我内心恐慌不安的一角,在一点点熨平,在一点点舒展。

女儿三岁时,我在赵先生的支持下,重新回到学校学习,考取了各种证件,从事老本行,开了一家中医馆,我在养育和给人治病中变得越来越开拓,越来越平和。

但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难过,我想念我的儿子,我害怕他在那样的家庭遭遇不测,我生怕他变得胆小,孤僻或残忍暴力。

赵先生懂我的心思,让我假期里带上女儿,去老家探望相距1000多公里的儿子。

孩子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我回去那次,恰逢前婆婆生病住院做手术,我感恩多年,她照顾孩子的不易,为她付了大部分的治疗费用,还陪护她十多天,直至她康复出院。

我和前婆婆约定,如果哪一天她无力照顾孩子,我会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供他读书学习,直至结婚生子。这场患难与共,让前婆婆摒弃了对我的成见,和我握手言和。


6.好的伴侣能够加速治愈原生家庭

对此,姚磊的亲戚们议论纷纷,认为我肯定是对姚磊念念不忘,姚磊的后妻也找到我,质问我是怎么回事儿,当我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比我小四岁的后妻抱着我大哭:“我应该早点认识你。”

原来善良无知的她,被姚磊看似阳刚的外表迷惑,未婚先孕嫁给了他,结果婚后姚磊原形毕露,对她各种羞辱和暴力,她念及孩子年幼,至今不敢离婚,我们两个原本没有交集的女人,因为错爱过同一个男人就这样成了同病相怜的朋友。

我教后妻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留存家暴证据,如何暗暗积蓄能量,后妻也把我儿子的学习和生活说给我听,帮我照顾孩子,还经常背着姚磊让我和儿子视频通话。

我那已经15岁的儿子在父母离婚后失去了一个完整的家,但得到了三个女人的爱,奶奶,妈妈和继母的爱,他性格里有一些胆小怕事,但成绩优异的他正变得越来越阳光,我太感谢苍天的眷顾。

原生家庭让我不懂爱,不知道如何面对人生,赌气与家暴渣男结了婚,差点毁了一生。但现任丈夫赵先生却相信,好的伴侣能够加速治愈原生家庭,好的婚姻也能让人修成正果和福气。

他是我生命里的贵人,也是我最感谢的人,我们是姐弟恋,但也让我看到健全家庭长大的孩子,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和稳重。

在此,我想对赵先生说:我兜兜转转吃了这么多的苦,最终在又一个转弯时遇见你,谢谢你让我变成了平和有序的自己,也谢谢你让我看见婚姻的真谛。

我们只有修好了自己,才能获得幸福的秘籍。

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很庆幸女主终于挣脱了原生家庭的阴影,也摆脱了不幸的婚姻,最终遇到了那个合适的人相守一生。

文中,我们就可以看到,原生家庭的伤害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很多子女为了报复父母,随便就找了个人把自己给嫁了,破罐子破摔,不惜用糟糕的婚姻毁了自己的一生,让父母引起重视。

可是,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说结就结说离就离的,一旦选错了人,不但毁了自己的一生,还影响了孩子的一生,甚至可能会危及生命。

文中女主是幸运的,也是清醒的,她也很努力,最终与家暴男离婚,摆脱了不幸的婚姻。

但是反观来看,在他们糟糕的婚姻里,最受伤的除了女主,还有那被爸爸狠心跪在雨里的孩子。

孩子被爸爸伤害,还目睹了母亲被打得惨烈现场,又经历了母亲两次的离开,这无疑已经对孩子造成了一生的阴影,实在太心痛了。

说到底,不幸的婚姻,伤害的是孩子,影响的也是孩子。

好在结局是好的,女主被治愈了,孩子也在女主的影响下被治愈。

文中最鲜明的对比就是女主的现任丈夫赵先生,他的原生家庭关系和睦,家庭环境健康,所以赵先生对于女主之前遇到的一切犹如是两个极端,女主的爸爸,女主,女主的前夫,包括女主的儿子,性格糟糕的原因,几乎都是受创于儿时的原生家庭伤害的阴影。

可想而知,婚姻家庭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所以亮姐要对大家说,不要随便的就去结婚,一定要遇到那个合适的人,孩子性格是否健康取决于快乐和睦的夫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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